“别真把他渴死了,英哥走的时候还说先别把他弄死,给他弄点水。”另一守门土匪说道。
  “要去你去,我不去。”一土匪道。
  “那我拿了水来,你别喝。”
  “不喝就不喝。”
  “好好好,懒死你。”
  门外恢复了安静,从木头缝隙里,杨丛义看到了点点火光,天真的黑了。他没有多少时间,却想不出好办法来,如果见不到峰主,极有可能就会死,那他的计划,这么多天的艰辛,全都白费了,更不要说金榜题名,入仕为官的话了。第一步就失败,哪里还会有以后。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两句诗一出口,他脑中好似灵光一现,好像突然有极好的点子冒出来,可又始终抓不住,急得他翻身爬起来,不停的走动,口中念念有词:“诗,念诗,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满江红,岳飞,近卫,宋大哥,忠义盟,通了,有救了。”
  杨丛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劫后余生的狂欢,他不是一个张扬的人,自己印象中从来没有这么笑过,但他就是忍不住,一下子爆发了,肆意的狂笑。
  把门外的土匪听的心里发毛,只听他高声喝道:“你疯了!给老子安静点。”
  杨丛义听到土匪的声音,心里一动,马上收住了笑声。虽然点子不错,还应该完善完善。只见他重新坐下,闭目冥想。
  不多时,只听开锁的声音响起,接着房内照进些许亮光。
  只见两个土匪持刀提灯进了房间,手里还提着一壶水。
  土匪见杨丛义安静的坐着,心里稍安,一土匪道:“老实点,别想跑,老子的刀可没生锈。”
  土匪把水壶放在门口就要退出去。
  杨丛义突然笑道:“有吃的吗,我都两天没吃饭,再不吃饭就饿死了。”
  土匪怒道:“你当这个善堂啊,上这儿讨饭来了。”直接退出房间,“嘭”一声关上房门,接着传来上锁的声音。
  杨丛义看看门口的水壶,挣了挣绑在背后的双手,高声喊道:“兄弟,我这两只手都绑在背后,怎么喝水。”
  门外的土匪一听,也突然回味过来,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够之后,高声道:“没手,你还没脚啊,用脚喝啊。”
  说完之后土匪又是哈哈大笑一阵。
  “别笑了,大晚上的,再笑就有人要骂人了。”有土匪提醒。
  之后笑声渐渐就停了,房门外再次安静下来。
  杨丛义慢慢走到门口,房间里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到,木头缝里微弱的亮光,不足以让他看到门口的水壶。他只得凭借刚刚的印象,一点一点走过去,这壶水有大用处,不能弄洒了。小心翼翼的伸脚在前面轻轻探索着,最终费了不少时间,终于摸到了水壶。然后趴在地上,用嘴叼住壶嘴,猛吸一口,凉水入喉,顿时觉得浑身舒服很多,接着又猛吸几口,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
  杨丛义回到墙边坐下,开始练功运气,恢复精神。天刚黑不久,需得等到土匪们入睡的时候,才好行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杨丛义在漆黑的房子里,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但据他已经有些想睡觉的身体来说,怎么着也得二更天、三更天了。等时间差不多了,只见杨丛义站起身来,使劲张大了嘴巴,略做了一番准备。
  然后只听他运气高声喊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嚎啥!有病啊!”
  “闭嘴,大晚上的鬼叫啥!”
  门外土匪被房内骤然爆发的巨大声音振的一时有些发蒙。等回过神来后,立即制止。
  但杨丛义哪里会听他们的,只听他又继续高声朗诵道:“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钱骑满效几,风尘恶。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