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能有什么疑问呢,还在认真学习的也不过三五个人,真正想靠学好兵法,实际应用获取战功的,也只有杨丛义一人,其他人都是想混个一官半职就够了,包括学的还很好的汤鷽。
  因此无人发出疑问,黄忱也是很无奈,武学就是这样而已,到如今能有三五人在学,就已经很好了,还能强求什么。
  “杨丛义,你读书最勤,当是有大志向,但要想所有成就,只读武学七书远远还不够,等你把武学典籍学完读通之后,就该看看其他书籍,圣人先贤的著作,应该要有所涉猎,毕竟大宋是文人统治,要扩大自己的眼界,不然难有作为。”黄忱点名杨丛义,他十分看好这个学的快,又刻苦的学生,以免他把路走窄了,便提醒一番,至于其他人,看得出来,并没有多大的志向,也就不提。
  杨丛义谢道:“多谢先生,先生教诲,学生谨记在心。”
  黄忱点头,笑道:“最近在太学生中流传着一本书,以前不曾见过,我也借来看了看,发现很有意思,其中诸多记述对将领领军打仗有实用之处,你也可以看看。”
  杨丛义问道:“不知先生所言,是何书?”太学生看的书,能跟打仗有关?他不太相信,文人没几个想打仗。
  黄忱将书合起,书皮面向杨丛义,回道:“《梦溪笔谈》。此书是仁宗年间的进士沈括,在晚年所写的一本随笔,其中内容庞杂,记述了许多适用的技术,行军打仗可以借用,运用得当,就能出奇制胜。”
  杨丛义心里一惊,太学怎么会流行起这种书来,记得两个月前,他们连针盘都不知道,难道是被刺激到了?
  随即答道:“多谢先生,有时间我一定买来,仔细研读。”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下课。”说完黄忱起身。
  武学生们起身行礼谢道:“谢先生。”
  黄忱转身出了石室,离他们而去。
  “杨兄,先生方才所说的《梦溪笔谈》,你不是早就读过了吗?”汤鷽坐在火炉边,没有起身。
  杨丛义笑道:“我之前是读过,但也只是粗略的看过,知道里面讲了些什么,但要使用书里记载的技术,需的买本书,按记述来做才行,比如针盘,我知道它有什么功用,但我记不得方法,做不出来。还是需要买来好好看看才行。”
  其他武学生一下课就回去了,他们的斋舍里有火炉,回去生上火,往被窝里一趟,在这个寒冬,不知道有多舒服。
  汤鷽笑道:“杨兄,是不是上次辩论,你用这针盘之术和水密舱法难住了他们,让他们丢了面子,所以他们才找来这《梦溪笔谈》一看究竟?”
  杨丛义道:“有可能,太学生向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上次跟我们辩论,他们确实是吃了亏。我记得其中一人叫沈缙,跟这本书的作者是同宗,住的也不远,估计是他回去找来这本书了吧,毕竟我说的那些技术,他们不懂,丢了面子,总要看看我是不是胡编乱造,再诓骗他们。”
  汤鷽道:“先生都推荐这本书了,看来这书应该不差,我都想找来看看了。”
  杨丛义道:“这本书何止是不差,在我看来这本书就是旷世奇作,只是跟科举无关,无人重视罢了。改天你出去,也帮我买一本,我再好好研究研究。”
  汤鷽道:“你是黄花大闺女啊,自己不能出去?”
  杨丛义面有尴尬之色,笑道:“汤兄,你这就是抬杠了,你是知道我的,我是懒得出去,反正你总是要出去,顺便就带了。”
  汤鷽斜了他一眼,道:“好,那就再帮你一次。”
  杨丛义厚着脸皮道声多谢,然后继续看书。
  一日休息,汤鷽练完功,一早出去,下午方回。
  一回来就跟杨丛义抱怨:“偌大个临安,书店里居然都没有一本《梦溪笔谈》,不但没有,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杨丛义道:“那就是没买到?”
  汤鷽气恼道:“书店里都没有,哪里能买到?也不知道那帮太学生是从哪儿弄到的。”
  杨丛义想了想道:“汤兄幸苦了,既然临安买不到,等春节放假,我们去镇江府看看,沈公晚年是在镇江渡过的,他进士及第,在当地也是名人,想来这书也是镇江当地刊印,没有流传开吧。”
  汤鷽想想也是,《梦溪笔谈》只是随笔,又不是科考典籍,当然不会四处流传,只能等放假的时候去镇江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