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丛义道:“贵国王多次派使臣向大宋皇帝朝贡,近日皇帝特派左司郎中戴骢为使,出使贵国。让你家大人前来迎接!”
那人这才道:“小吏知晓,这就回去跟我家大人禀报。”
看看战船下的小船划向港口方向,杨丛义心绪难平。
这才是国格,这才是天朝上国该有的待遇,天朝使节不管到哪儿,都应该是最尊贵的,都应该被众星捧月般迎进城里。
大宋使臣来到这样一个还没被大宋朝廷正式承认的小国,一个原本是中原王朝领土的小国,自然应该拥有超高的待遇。
派个小小的书吏来,这让杨丛义心里十分不爽。
宋字大旗迎风飘扬,港口海岸上的人不可能看不到,他们在耍什么心眼,杨丛义虽然不知道,但河静最大的官不来,他们便不会下船,也不会靠岸,就这么守在港口外,直到他们来人为止。
不多时,一艘稍大些的木船驶出港口,缓缓朝战船驶来,远远看到甲板上站有十几人。
等稍近,便将甲板上的人看得清楚。
为首之人四十来岁,身穿紫色官衣,额下有短须,一副富态的模样,看着还算庄重。
见对方的船只在十丈之外停下,没再继续前进,杨丛义当即高声喊道:“来者何人?近前回话!”
对面的船只没有立即回复,过了一会儿才有人高声回道:“河静刺史在此,上使远道而来,请上使上岸歇息。”
杨丛义高声回道:“大宋使节在此,请你家刺史上前回话,见过我大宋使节之后,再随你们上岸不迟!”
对面船上人商量一番后,有人回道:“上使在何处?请大人在前带路。”
对方如此回复,杨丛义这才松口,高声道:“随后跟上。”
随即令下军士水手掉头,朝两里外的船队驶去。
对方的船只随后,始终保持十丈以上距离。
两刻钟后,两船来到停船等候的船队前边。
杨丛义一近前,便高声禀报:“戴大人,安南河静刺史前来拜见!”说完,下令战船掉头划向一边。
“河静刺史,近前回话。”戴骢所在的使节船上,也挂上了大大的宋字旗,安南人一看便知,天朝上使在何处。
河静刺史所在的木船向前五丈,停在距离海船五丈之内,为首那人一见对面船上一人四十来岁,身着官袍,当即上前一步行礼道:“安南河静刺史李全见过上使大人!”
戴骢笑道:“李大人不必多礼。本使来的匆忙,如果惊扰到李大人,还请见谅。”
河静刺史李全回道:“不敢,上使能来河静,这是河静的荣幸,也是李某的荣幸。上使大人远道而来,着实幸苦,还请上使登岸,在河静歇息。稍后李某派人回升龙,将上使大人来访之事向我王禀报,之后再如何,要等我王的消息。上使大人觉得这么安排妥当吗?”
戴骢笑道:“李大人如此安排,十分妥当。不想此地脱离中原两百年之久,礼仪教化尚存,当真是可喜可贺。”随后转而问道:“李大人,不知你河静有多少人口?”
河静刺史李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道:“河静一地有人口五六万人。不知上使如此一问,是有什么深意?”
戴骢哈哈笑道:“没有什么深意,既然河静有五六万人,那便大城,本使可以放心进城。若是不毛之地,人无几口,本使就得多走几步去升龙了。”
李全回道:“上使大人多虑,河静地势平缓,良田众多,能养不少人口,自古以来人口稠密,如今更是除升龙之外,少有的几个大城。上使大人请放心,到了河静,肯定会让大人住得舒心。天色不早了,还请上使大人随下官登岸进城。”
戴骢笑道:“好,李大人在前引路,本使这便进城。”
李全的木舟掉头向港口而去。
大宋使节船队随后跟上,照例是一艘战船在前,一艘战船在后,保护三艘海船直到港口。
海船上三百禁军随戴骢登岸,张彪带三百宣威军随行。
临行前,杨丛义更张彪交代道:“进城之后,时刻注意安全,不管发生何事,可临机决断,务必保戴大人周全。若有事,以烟花为号,一响为遇袭,二响戴大人生命受到严重威胁,三响戴大人遭遇不测,务必谨记!烟花一响,我必去支援。”
“大人放心,张彪牢记在心!”
看着浩大的使节团登岸,离开港口,杨丛义一声令下,五艘船掉头离开海岸,在两里以外抛锚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