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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深了,天空中飘起了朦胧的雨丝,夜风逐渐幽冷。
乳锋山下,清军主力营地,诸多满清勋贵都围在高台下的灵棚里烤着火,一个个都是累的腰酸背疼,黑眼圈根本遮不住。
华国以孝治天下。
女真虽是蛮夷,但多年来,一直深受汉文化影响,寻常深山老林里的小门小户还不打紧,可此时,皇太极是大清国之主,他的丧葬规模,谁又敢怠慢?
不说其他,单单是这‘头七’的守孝,一众满蒙核心权贵,包括汉军旗的一帮奴才们,谁都是不能拉下。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检验各人含金量的最好时候!
谁能在此时的灵棚里守孝,也就意味着,谁会距离未来的权利中枢更近。
豪格这几天差不多已经瘦了七八斤,原本英武的脸孔愈发立体,到处胡子拉碴,两个眼窝深陷,跟两百多年后他那些不成器的天天玩大.烟.炮、熬鹰遛鸟的后人们也差不多了。
但肉体上的痛苦对豪格来说倒是其次,毕竟,皇太极是他的皇阿玛,他是皇长子,别人守孝或许做做样子就可以了,但是他豪格肯定义不容辞。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守孝已经解决不了问题!
一众勋贵们已经用守孝把他限制住,让的他只能在这边守孝,而他们,却是时而私下串联。
这让豪格心中真的是说不出的悲切,真的是命比纸薄啊。
豪格这边被桎梏了,有人此时却是如鱼得水!
不消说,那自是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他们哥仨了!
此时,皇太极身亡,满清内部可以争夺大宝的人选还是很多的。
不说皇太极的子孙,以及皇太极亲领的两黄旗,八旗剩下的六旗,每一旗的旗主,都是老奴的嫡系血脉,原则上都可以争夺大宝。
不过,正红旗旗主代善已经老迈,时日无多,这些年又被皇太极打压的厉害,他此时也不想再跳入这种火坑之中,用整个家族的性命来博取前程。
这就使得形势一下子明朗了许多。
镶红旗旗主杜度,是老奴长子褚英的儿子,纵然此时有些实力,可惜,从褚英开始,他们这一系便是失去了争夺大宝的名分,或者说大义。
就算不想选择中立,此时也只能中立了。
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虽是老奴的侄子,但一直被老奴视若己出,亲自抚养长大,自幼便是与皇太极极铁,实力雄浑。
但济尔哈朗是个明白人,更喜欢在幕后,他是铁定的中立派,也是拥有极大否决权的中立派。
这一来,真正参与角逐的,便是只剩下豪格的正蓝旗与多尔衮三兄弟的两白旗。
但是这事情还是要回到皇太极身上。
这个死胖子太过于自信了,或许以为他可以长生不老,一直在塑造豪格,但又一直不断的否定豪格。
此时,正蓝旗加起来也就七八十号牛录,而且并非满洲最精锐。
反观多尔衮三兄弟这边,两白旗加起来却是有着二百多个牛录,而且多是当年老奴两黄旗的精锐。
孰上孰下,几乎已经不用比了。
尤其是多尔衮极为精明,此时已然是给与代善一系,济尔哈朗一系,杜度一系,包括两黄旗这边,承诺了足够的利益。
到此时,大局基本上已经明朗了。
清冷的海风呼啸而过,吹的灵棚下的篝火一片红艳艳,劈啪作响。
多铎此时已经得知了消息,连面上的悲切都是装不出来了,兴奋的低低对多尔衮道:“阿哥,事情已经定下来,咱们可不能再墨迹了,必须要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
多尔衮面无表情,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的阿济格。
阿济格此时也在看着多尔衮,给了多尔衮一个安心的眼色。
多尔衮缓缓点了点头,低声道:“此事还不着急,他们虽然表态,但很多东西还没确定,咱们现在,看死豪格就行了。”
“额…”
多铎一愣,转瞬也明白了多尔衮的意思,忙是点头,看向豪格的目光里,已然是带上了一层俯视般的优越感。
只要他的阿哥成为大清的新主人,豪格又算个鸟毛?
…
就在多尔衮三兄弟交流的时候,此时并没有在灵棚下的代善和济尔哈朗,包括杜度,以及两黄旗的两个固山额真,正在营地后方的一顶大帐中,做着最后的筹谋。
济尔哈朗扫视帐内众人,不疾不徐道:“原则上,我同意睿王统领我大清诸事。毕竟,这些年,睿王的手段,功绩,已经无需再赘述。由睿王……”
“等等!”
济尔哈朗还没说完,两黄旗的两个固山额真便坐不住了。
正黄旗固山额真阿山道:“郑亲王这是何意?难道,是想要睿王登基不成?”
镶黄旗固山额真拜音图也冷冽道:“郑亲王如果想要这样,那~,就休怪我们两黄旗翻脸无情了!”
杜度虽是没说话,但是面色也不好看。
陡然,帐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济尔哈朗忙笑道:“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此事,我已经与礼亲王有过交流,睿王,只能摄政,而大宝,必须是由皇上一脉选出!”
说着,济尔哈朗与代善一个眼神交流,道:“皇九子,孝庄文皇后之子福临,虽是才四岁,却是知书善学,聪明仁厚,有仁君之相,我以为,福临可登得大宝!”
“……”
帐内陡然安静了一瞬,众人纷纷用眼色交流。
很快,不论是阿山,拜音图,还是杜度,都发现能接受这个方案。
皇太极虽说还有不少儿子,但是,谁都没有福临更合适!
因为福临纵然年幼,却是‘小玉儿’的嫡出!
而目前盛京皇宫的状态,也只有有小玉儿布木布泰的支持,才能尽快抵定内部。
眼见众人都是点头达成了一致,济尔哈朗忙笑着看向老代善道:“礼亲王,您以为呢?”
就算代善此时像是快要睡过去,手下牛录也不是最多的,但在场每一个人,却都是不敢轻视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