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薛一梅用力揉了一把脸,搓了搓手,尽力控制着冻得发抖、僵硬的身子,拽过被子上的棉衣利落的穿好,给两个还没睡醒的孩子掖了掖被角,拿着棍子就要下炕。
傅平确实冻着了,冷的他直打颤,见薛一梅这个架势,急忙坐起来,抓着被角哆哆嗦嗦的问道:“嫂嫂子子,你你你干啥去?你咋不咋不睡会儿?那那,我也跟你一块去!”
一夜没睡的薛一梅并没有多疲惫,也许是这具身子年轻,底子好,刚吃了几顿饱饭底气就上来了,再说就算再疲惫,也得忍着,她惦记着外面的情况,哪有心思睡觉?
因此,她见傅平挣扎着要起来,立即摁住他给他掖好被子,压低声音说:“好啦好啦,天都亮了,外面肯定很安全的,我只是想去看看昨夜到底是咋回事儿,你这小身板儿昨夜都冻坏了,真的病了咋办?家里还有两个小的等着你看顾呢,你安心歇着吧。”
傅平急的脸都红了,嗓音压得很低:“可是,嫂子昨夜也没睡啊?”
薛一梅瞪了他一眼,还是低声说:“你咋能和我比?我是大人,身体也好,别说一宿没睡,就是三天三夜不睡,我也没事儿,你行吗?哪儿那么多废话,你想把她们俩吵醒啊?”
傅平看了旁边仍然睡觉的妹妹和侄女一眼,不吭声了,但还是很担心的说:“那好,嫂子,那你小心点儿!”
薛一梅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睡吧!”
傅平这才缩回到被窝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薛一梅下炕穿上棉鞋,蒙上头巾,戴上棉帽子和棉手套,将棒子放到了门边。然后轻轻地解开麻绳拉开门栓,出去后用屋门外面门吊上的绳子将门拴好,然后机警地四下扫了一眼。
堂屋里一切如旧,还是昨天料理的那样,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薛一梅掀开锅盖看了看,两口锅里的水还是各有少半锅,便又添了几瓢凉水,把锅盖盖上了,然后检查了一下两个灶坑,见昨夜添加的柴火已经燃尽了,只是灶口用土坯堵着,灶坑里的灰还有热度。
薛一梅重新用软柴火也就是树叶、荒草、小树枝之类的点燃,燃起来后塞了几根粗木头,堵上灶口,才解开南门的麻绳,拉开门闩又从外面用绳子拴好,拎着棍子走了出去。
院子里很安静,石子路两边的积雪还保持着昨天的痕迹,厢房、茅房那边也没有外人进来的迹象,院门的绳子也还系的好好的。
薛一梅看了一圈,知道昨夜没有外人进院子,这才松了口气。
但昨夜的那声惨叫不是做梦,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在前院院子外,这一点毋庸置疑。
薛一梅不放心,便打开院门,拎着棍子走到外面查看。
她先围着两个柴火垛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外人来过的痕迹。
柴火垛距离篱笆墙有一段距离,之所以将柴火垛离篱笆墙这么远,一是防止有人攀着柴火垛进入院子,二是防止柴火垛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