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们全都仔细听着,不时的信服的点点头,挑选的更起劲儿了。
鸿婶穿着一身妃色缠枝莲纹的细棉布交领棉衣,梳着如云的倭堕髻,头上插着一支累丝银凤簪,长得细眉细眼,眼眉自带笑,看着很是喜庆。
见薛一梅进来,并没有因为她穿的破烂显露鄙夷,而是热情的招呼道:“哟,来了稀客了,大妹子是第一次来吧?想买点儿啥?过来看看,咱们铺子童叟无欺,物美价廉,你只管挑选,包你满意!”
薛一梅背着筐子走了过去,四下打量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们铺子里有布头吗?还有碎棉花,我想买一些。”
鸿婶一听,楞了一下,似是无意的看了薛一梅身上的穿着一眼,心里有了数,立即脆生道:“有有有,布头和碎棉花都有,你要多少?”
薛一梅见对方没有慢待自己,也很高兴,问:“那个,多少钱一斤呐?”
鸿婶笑道:“咱不论斤卖,论袋子,一袋子布头五文钱,一袋子碎棉花十文钱,这样,你先看看东西好赖再说,若是觉得好大妹子就买,若是觉得不好不买也行。”说着吩咐一旁的小伙计叫阿财的,从后面库房里去搬货。
等着阿财的空挡,鸿婶一边整理柜台上一些鞋袜、棉衣、被褥等东西,一边和薛一梅唠嗑:“大妹子是哪里人啊?我怎么没见过你?不瞒你说,咱附近的十里八乡的老姐妹们,差不多我都认识,大家伙儿都是从咱们铺子买东西,可熟可熟的了。“
”对了,我家孩他爹叫史鸿,你叫他鸿叔就行,我呢,都叫我鸿婶,咱一回生两回熟,以后常来常往的,慢慢的就熟了。”
“你看看咱这回新进的鞋袜,那可是正宗的地道货,那都是从边家的鞋铺子进来的,边家,知道不?那可是和京城里的贵人有关系的,鞋铺子也是专门给京城里的贵人们供货,那做工,可是杠杠的!”
“你没见过边家给贵人们做的鞋子吧?那样式,那做工,简直是绣娘们的手艺都是可好可好的,听说工钱也忒高呢,啧啧”
“咱可是好不容易和边家有了联系,你打听打听去,咱镇子里就咱们一家得了边家的青眼,为啥呀?还不是因为咱的铺子名声好?”
薛一梅笑眯眯的听着鸿婶唠叨,顺便也了解一下康平镇上的一些情况。
自家虽然目前生活在最底层,朝不保夕,但总有一天日子会好起来的,她也不能一辈子窝在靠山屯不出来,康平镇上的情况自然是多掌握一些,做到心里有数为好。
因此,她没有打断鸿婶的唠叨,反而做出一副洗耳恭听、兴致颇浓的样子,只为了多听一下镇上一些官宦之家、富商巨贾的情况。
可惜,没有如愿听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这也不怪鸿婶,她一个小布庄的小老板,哪里会知道县衙官署里县太爷的情况?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
边家?薛一梅在脑子里仔细搜寻了一下,却没有任何信息,说明原主对边家并不了解,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但今天鸿婶的一席话,让薛一梅知道,边家一定在镇上有些势力,不,甚至在京城势力也不小,或者说,京城有一定的人脉,不然,也不会小小的鞋铺子就这么有名。
可以肯定,边家在京城一定也有鞋铺子,康平镇的鞋铺子,只是借用京城的名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