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赵琦就吃过这样的亏,有一回,他在大头那以高价买了一件盘托,他当时学艺不精,以为是黄花梨,等回去研究明白,才知道原来是草花梨,草花梨木质粗疏,棕眼过大,色土黄干涩而无光泽,所以和黄花梨的价值相差不少。
赵琦就去大头那,想要退货,一般来说,同行之间付点打眼费,退货是可以商量的,没想到大头一点情面都不给不说,还对他说了一些怪话,把他气得够呛。
因此,听说周大炮在大头那吃了亏,赵琦一点都不觉得惊讶,问他是怎么回事。
周大炮告诉赵琦:“上个星期,我有个老顾客要找一方端砚,当时我手上正好没有,我过来的时候,路过大头的摊位,看到摊位上有一方,就让老顾客去找大头,当时我正好忙,就没有跟着一起去。
后来,他把砚台买回去了,细究后才发现,原来那方砚台改过,而且款也是假的。他就找我,想要把那方砚台退掉。当时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大包大揽了下来,让他把砚台留下,等大头来了,我去退掉。
就刚刚,我看人少了,就去找他了,没想到他不但不退,还跟我说,做这行就是为了利,他又没有逼着对方买,没有退货的道理。你说说,都是一个市场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这么说话的吗?”
以赵琦对周大炮的了解,他是因为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所以才这么生气,笑着说道:“你都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格啊!他做生意的方式,是跟他师傅学的,他师傅就是个老掌柜的,还是旧社会的习性,你跟他置气,犯得着吗?”
周大炮到底也是老江湖了,人情世故见多了,他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是。”
赵琦问:“砚台在哪,给我看看呢。”
“就这个。”周大炮拿了出来。
赵琦看了一会,这方砚台辨认难度不大,纯粹是买家学艺不精才看走了眼:“这方砚台也不算吃了大亏,至少它还是端砚,而且雕工也不错。”
“关键是我的面子往哪搁哦!”周大炮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赵琦哈哈一笑:“下回记得,有些时候千万不要太自信了!”
“你小子尽幸灾乐祸吧!”周大炮指着赵琦点了点。
赵琦朝着大头的摊位那看了看,发现还有好几个人围着,便问道:“大头今天搞到了什么好货了吗?”
周大炮不无羡慕地说:“这小子运气好,说是走亲戚的时候,正好遇到有人清理老宅子,他去看了,居然给他拿下了一件乾隆豇豆红釉盘。不过大头这小子卖得贵,光有人看没人买。”
赵琦心中一动,突然想到前世一个关于大头的传闻,于是,他起身道:“我去看看。”
“行,不过我看那盘子口沿处有些瑕疵。”周大炮提醒了一句。
赵琦向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走到了大头的摊位,看到摊位上没摆着几样东西,除了周大炮说的乾隆豇豆红釉盘之外,还有两件玉器,以及几块红釉瓷片,那瓷片的形状看起来,应该是同一个器物的,也不知怎么给摔坏了。
此时,乾隆豇豆红釉盘正被一个买家拿在手里,他正跟大头还着价。
大头也认识赵琦,见赵琦过来,向他点了点头,接着继续跟拿着盘子的人讨价还价:“不行,最少也要一万二,少一分都不卖!”
那买家显得十分纠结,又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盘子,赵琦在旁边注意到,盘子的口沿处确实有一处地方飞釉了,“飞釉”是瓷器在烧制过程中窑炉温度太高产生的釉面瑕疵,这只盘子的飞釉比较严重,所以价值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买家权衡了一番利弊,还是叹了一口气,把盘子放了回去。
见大头把价格咬的这么死,旁边有兴趣的也都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见没有人上手,赵琦拿起了盘子仔细观察。
豇豆红釉是一种浓淡相间的浅红色,宛若桃花般艳丽,红釉中多带有绿色的苔点,颇似红豇豆的颜色。在康熙朝时创烧,康熙朝后,豇豆红釉烧造技艺失传,后世虽有仿烧,但不如前者精湛。乾隆朝的仿制,同样不太成功,达不到康熙时精美,所以价值自然要代上一些。
再加上这只盘子瑕疵不小,也难怪大头的这个价钱很难卖出去。
赵琦估计,大头买下此器的价钱不高,谈不上压货,因此自然不想便宜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