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房门外焦急地守候,战场上战士为了家国天下,奋力而战,韩增本在云中,却发现赵充国因得到匈奴的消息,一路追去,得此情报,略一思索,韩增便下令追随赵充国而去,赵充国乃是名将,久经沙场,加之也有了年纪,韩增心中担心他有个什么好歹,毕竟两人也算是一同溜出长安城的老友了,怎能不前去支援。
韩增命令放下,底下士兵便有心不安之人,“将军,匈奴就在不远处,我们不追匈奴追赵将军,如此合适吗,若让朝廷知晓,只怕免不了责怪。”韩增运气着实不错,本来此地匈奴甚少会来,但因在路上遇到常恵带领的乌孙将领,才避至此,而此时的匈奴已然甚是疲乏,一举拿下取敌首的机会还是挺多的,奈何听韩增之语是要放弃了,底下之人总有不甘心,也害怕受惩罚的,要知,军队出征总是带着使命前行的,将军也都立了军令状的。
他们的担忧,韩增一眼便看出,只道:“大将军只说,追出国境一千里,遇敌不准求和,杀无赦,可未说要斩多少敌首,况现下你们何人看到匈奴了,匈奴既不在我们眼前,有什么可怕的?”若论钻空子,韩增这招倒是绝了,他早已算好才敢如此为之,追随着赵充国去,又岂会达不到追敌出国境一千里呢?
韩增已想得如此周到,底下自也无人再多说什么,既无过错,他是主将,自然该听他的,也就随着他往赵充国追匈奴那条路上而去,一路之上倒也遇上了匈奴驻扎之地,既然遇上岂有客气之理,于是乎边打便往侯水前去支援赵充国。
范明友则是追匈奴一军队而去,任凭红色洒于沙场之上,刀剑相交,铁器碰撞之声在一片荒漠之中不断响起,杀伐之声在空中久久回荡,尸遍满地,却挡不了大汉军队的锐气,直到匈奴四处逃窜,撤军而回,面对一瞬间空荡的荒凉,临行前一夜,霍光的话还在范明友耳边响起,“我年纪已大,这一战后,不知可还能看到我大汉大破匈奴之时,所以,明友,此战只胜不败,切记!”
烽火之地五路大军一边打一边逐渐互相接近,可谓所获颇丰,而与战场之上一路披靡相比,汉宫之中的烟火已然在不知不觉中燃烧到了许平君这个本是无辜之人,御医产婆战战兢兢推开了房门,看着满脸担忧焦急的刘病已,跪身于前,这一跪,刘病已便知里边情况不妙,未问一句,撇下众人,往房内而去。
鸾凤床上,只见许平君面色苍白,无力的双眼紧闭,“平君,平君……”刘病已试探地小声呼唤,可是却未能得到应答,“御医!”从未这般慌张过,刘病已大声喊着外边的御医。
御医听到传召,看了上官幽朦一眼,在她点头后,便往里而去,上官幽朦亦于他身后进入房内,却见刘病已双眼泛红丝,惊慌之色毫不掩饰,御医见素来温和的陛下这般模样,着实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便听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皇后为何一动不动?”
“她太累了,熟睡了,你不必这般紧张。”看着已冒虚汗的御医与产婆,上官幽朦轻声在刘病已身旁解释,上官幽朦之所以未随刘病已一同入内,不过是留在外边向御医询问许平君的消息,刘病已关心则乱,上官幽朦虽害怕却还有理智,说实话,她更害怕的便是刘病已此时此刻的模样。
“熟睡?”半信半疑看向御医,在御医满怀压力地点头后,刘病已的理智也渐渐回笼,吩咐眉尹照顾许平君,醒了赶紧禀报自己后,便示意御医至外室讲话。
“皇后究竟如何,为何会见红?”此乃许平君第二胎,刘病已多少知晓些,许平君已有七月身孕,胎儿已稳,却出了这么一桩事,不得不让人心存疑虑,然而此时刘病已并不想深究,他最关心的是许平君的安危。
“回陛下,臣听闻皇后娘娘见红之前不慎滑倒,定是因此动了胎气,才会如此。”
“孩子如何?”动了胎气却不知腹中的孩子可受到了影响,可刘病已略颤抖的语气出卖了他预测的答案,房中许平君虽被子覆盖,可隆起的肚子已然不似之前,只是当时太过慌乱,为顾及,现今御医提起,他又怎能忽视了这些细节呢。
果然上官幽朦与御医皆沉默了,上官幽朦是在进去之时便已从御医口中得知了答案的,那孩子终是无缘来到这世上,但她庆幸许平君还在,否则依刘病已方才的模样,大汉不知又会遭逢怎样的劫难。
“好好调养皇后身子,退下。”刘病已不再勉强,打破了沉压的气氛,挥退了垂手而立,双腿却微微颤抖的御医。
室内只剩上官幽朦与刘病已两人,此刻的刘病已已被忧伤所覆盖,“病已,平君平安便好,孩子总会有的,况你们还有奭儿。”上官幽朦在惋惜的同时也只能这样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