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弈打量一眼江燕,抱着一堆的东西,半天没有说话。
江燕奇怪地看看他,嘴里道:
“你怎么还不走,少你东西了?”
肖剑弈摇摇头,忽然示好地笑道:
“东西不少,我就是想问问你,咱们厂里,真的除了让我办板报出宣传栏,再没有别人了吗?”
江燕想都没想道:
“是呀,所以你完全可以骄傲了呀。”
肖剑弈摇摇头,转身就走。
走到一半,他忽然扔下一句话来:
“江燕,你误会我问你的意思了。算了,算我自讨没趣吧。”
盯着肖剑弈背影,江燕慢慢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小声地扬头就是一声暗笑道:
“哼,你不是牛吗,有本事别跟我说话呀!”
不过,刚一说完,她马上又一皱眉道:
“他说我误会他了,什么意思?”
几乎一步三挪,肖剑弈才让自己慢慢晃悠到了厂部办公大楼下的宣传栏,站在那里,盯着空空荡荡的黑板和栏框发愣。
方德贵一上来,也不问问清楚,就指定他办什么黑板报,出什么宣传栏,就没有想过他到底会不会做这些事情。难道作文写得好,就一定会写字、画画?
可是当时大庭广众之下,加上多少有点虚荣心作祟,他也没敢说自己就没有做过这些写写画画的事。等到下来,过了一天,就更不敢去说了。
现在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咦,这不是肖剑弈吗?”
一个人,拎着手提包,从办公楼下来,看了肖剑弈一眼,忽然走到他面前停下来,笑着拍了拍他。
“你是——”
肖剑弈扭头一看,却没有认出他是谁来。
“我老曾呀,原来你爸还在物资局时,我就在局办做办事员。后来调到煤炭公司去了。”
哦,肖剑弈似乎有点印象了,这个老曾,有一个漂亮的女儿,一个出息的儿子。尤其是他的儿子,去年考上了中央美院,据说还是全城近来年唯一考上央美的考生,轰动一时。
就因为这个,肖鲁明好不容易回家,回家就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看看人家老曾儿子,怎么就考上了央美,你行吗?
所以,肖剑弈就记住了这个老曾。
见肖剑弈心不在焉,手中还捏着红的黄的粉笔头,老曾奇怪道:
“我记得你不是在上学吗,怎么跑到这厂里来了?”
肖剑弈脸一红,扭头哼哼了一声:
“我不上学了,在这儿上班了。”
噢,老曾顿时大吃一惊,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的粉笔盒,恍然大悟道:
“明白了,所以你站在这儿,是分配你搞宣传工作,办黑板报呀,出宣传栏文章和画报呀,对不对?”
说着,他忽然眼睛一亮,盯着肖剑弈笑道:
“这搞宣传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你这样吧肖剑弈,曾毅正好放了暑假,反正在家也没事,你明天抽空去找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哥俩儿自己说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