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夫子没走,赢夫自然也没走,老夫子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
“老师?”赢夫疑惑的问道:“老师可是有事要与朕说?”
“请皇上先屏退左右。”严淮跪下说道。
见严淮如此郑重,赢夫为之一愣。
看了看汪四海,冲汪四海点了点头,汪四海低头一躬,一边退下一遍挥手示意。
很快大殿之上就只剩下赢夫跟严淮两人。严淮依旧跪地不起,双手拖的长长的伸在地上,行的是那最为规范的跪拜大礼。
“老师?”屏退左右的同时,赢夫快步走下台阶,半蹲着去搀扶严淮:“老师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严阁老并不起身,反而使劲趴跪着,嘴唇微微颤抖,面色苍白“皇上!老臣今日死柬,请皇上对靠山王保持警惕!”
“啊?”赢夫一楞,怎么也没想到严淮要说的是这事,本以为老夫子要告诫教导自己一番,为君王者当以天下社稷先,不得贪图玩耍享乐之类的,没想到张口就是这种事:“这,这,这。”
赢夫一脸说了三个这,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师?您,您多虑了,王叔绝无害我之心啊,您,您何出此言啊?可是受了什么人蛊惑?这当中定有误会。”赢夫着急的说。
“皇上。”严淮跪在地上轻轻摇头:“臣知道,若无靠山王当初一人入京,扭转乾坤。我大秦江山已然倾覆。可是当年辽东边军造反一事,疑点重重,因为靠山王的原因,对于辽东边军的处罚虽然看似不轻,但是绝对不够。就算当年真是陈望收人蛊惑,可皇上,自古人心难测,靠山王就算当时未曾想过谋反?现在未曾想过谋反?可是将来,谁又能保证?”
“老师!”赢夫站起来语气又急又气:“老师您这是要干什么?今日朝会,大秦已然少了一个河东王,河东重骑也回归中央,这一切不都是王叔主动提出来的吗?”
“皇上!”严淮抬起头看了看赢夫:“正是因为是靠山王主动提出,所以臣才忧虑,可疑,太可疑了!世上绝无自己主动提出削藩的藩王,哪怕是削别人的藩。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赢夫看着严淮犹豫的样子,不耐烦的问道。
“皇上,臣问你,自古以来,藩王皆为国之大忌,您,承认不承认。”严淮听着赢夫语气不善,开始提问题。
“朕自幼随老师学习,诗书经史,老师总以史为重,教导朕前人未犯之错不可知,前人已犯之错不可犯。自古藩王权势过盛,臣重君轻,亡国之兆。可我大秦立国便分封七位异姓王,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朕以为,一味借鉴古事,不足为证,我父皇开国有训,大秦诸王,若欲反之,不得天下共讨之,一人反则一人战,两人反则两人战,捉对厮杀,排兵布阵。若天下皆反我皇室,便是无能之举,理当让出皇位。朕以为,父皇所言极是,此治国之道,先天下之先。今日的削藩,其实若不是河东王叔父子战死,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当年父皇能有如此气度,朕绝对不会丢了父皇的脸面。削藩?此事日后休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