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木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跪在赢夫一旁的地上陪着赢夫。
“朕想信王叔,可是你们都说王叔不可信。父皇让朕信王地藏,信严大学士,可是王地藏不在京中,严大学士也死了。张一木,朕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赢夫的嚎啕大哭在雨水落下的哗哗声中传递,张一木低下了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上,既然锦衣卫与靠山王府闹翻,那么靠山王府应该嫌疑不大,只是.....”张一木劝道。
“只是什么?”赢夫突然就停止了哭泣,面容狰狞而可怕:“只是朕是皇上,朕身下坐着龙椅,所以谁都不能信是不是?既然靠山王可信为何你不带我去找靠山王!王地藏是父皇为朕钦点的顾命大臣,锦衣卫与靠山王府闹翻,朕到底应该信谁?张一木!朕能不能信你!你又有什么目的!”
“这!”张一木一楞,怎么矛头突然指向自己了?你吗的老子刚救了你不是吗?看着赢夫狰狞的状态,张一木知道这是被关的太久了,再晚点恐怕就疯了。
这样下去也得出事,张一木把心一横,正准备打晕赢夫,赢夫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张一木有点莫名其妙,看着不说话的赢夫,正准备叫他一声。
“严老夫子教过朕。”低着头的赢夫却突然语气异常平静的说道:“王叔也曾经教过朕,让朕谁都不要信,跟朕说,皇帝就是孤家寡人,谁都不能信,可是朕不信,朕以为朕可以信任的人很多,可以依靠的人很多。”
“皇上....”张一木听着赢夫语气中那股寒冷至极的丧意,不由的想要出言劝说。
“张一木。”赢夫却突然抬起头,盯着张一木,目光冰冷而无情:“朕刚才说的是气话,朕知道,怀疑谁都不该怀疑你,对不起。”
“皇上言重了。”张一木慌忙低下头。
看着低下头的张一木,赢夫依旧目光冰冷,内心没有丝毫波澜。近两个月的黑狱生涯,让赢夫的内心蒙上了无法散去的阴霾。
他其实很怪张一木,怪张一木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把他救出来,他甚至想杀了张一木,一想到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充满恶臭的牢房,想到自己睡醒发现在地上摸了一手屎尿的样子。
想到这些,他就想杀了张一木,杀了这个把自己救出来的人,他内心知道这不应该,可是他还是想杀了张一木,他感觉的到,自己要疯了。
低着头的张一木感觉的到赢夫在看自己,不知为何就是不敢抬起头,直到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张一木猛地侧头,一把拉起赢夫就往路边躲去。
被张一木拉倒路边的赢夫,再没有了方才冰冷无情的气势,抓着张一木身后的衣服,手背青筋暴起惊恐的睁着眼睛,不知是冷还是怕,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张一木听力很好,过了很久,才有那么三匹大马飞驰而来。
只是,那三匹马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停在了赢夫与张一木不远处。骑马之人,黑衣黑面巾,张一木心中一沉,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