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月心,施夷光两个直挺挺的躺尸,头靠在一起,偷眯着眼,望着远方升起的浩大烟花,怔怔的出神,压根忘了不远处,正有火神炮嘶吼着输出。
“啊,这种情况,突然就有了种诗意,想吟诗一首!”施夷光感叹,随即露出思索的神情,似乎正在剽窃记忆或者自己酝酿一首千古绝句。
甘月心侧眉,罕见的不讽刺,等着施某某的吟诗一首。
施某某豪气大起,想抬起手,来个挥斥方遒,突然想到现在不合适,手还被砖头压着,就只能讪讪的笑笑,继续回忆,可无论是左脑,右脑,小脑,都在对她喊:“找左(右,小)脑去,我没货。”
“吟诗一首啊,我等着呢!”甘月心催促。
施夷光哑口无言,脑子里突然有个奇怪剧情,和月心小姐姐一起看的狗血言情剧,里面有个为了骗吃骗喝装怀孕的女主,被老公好吃好喝的养着,一天三顿营养餐,家务什么都不让沾,吃完睡,睡完吃十个月。
然后预产期来了,老公目光火热,满怀爱意的盯着自己老婆,等着她生出个儿子来,看得她无比的尴尬,连个头都不愿抬起,直到被盯得实在难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拽肚子下的大枕头,甩在自己男人头上,恶狠狠的喊:“小施施是没有,‘真好看’,‘好漂亮’,‘好大的烟花’倒是有一大堆!”
甘月心并不意外,反而开始低低的念:“拟爆竹如镜中画,题毫笔书赐天下。”
“哎呀。”施夷光惊异,瞪大眼睛,虽然有些听不懂月心小姐姐的这句诗,不明所以,但感觉有点意思,有点对仗的感觉。
施某某盯着月心小姐姐,等着接下来的诗。
“奈何腹中没娃娃,只能哎呀嘛呀,好好看呐!”月心小姐姐一脸笑嘻嘻的。
施某某听出来了,这是在嘲讽她,嘲讽她没文化,只会几句卧槽,哎呀妈呀。
施某某好气啊,好气啊,因为月心小姐姐说的都是实话,她真的没文化。
她也想学着诸葛孔明大大,慷慨激昂的来一句“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二臣贼子,你枉活七十有六,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祝曹为虐!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然后对手就手捂胸口,颤声的:“我,我,我,你,你,你。”活活气死于马下。
可是啊,她学不了,腹中不沾半点诗书意,只靠卧槽走天下,哎,没文化,骂仗都赢不了,只能低着头,一副羞愧难当,丢盔弃甲的模样。
老老实实的看烟花多好,非要学着狼嚎,结果几句“汪,汪,汪”,直接暴露了哈士奇的本质。
“看烟花,看烟花!”哈士奇生硬的转移话题。
“别看烟花了,看那边,我觉得你或许得随时准备着,准备跑路了!”甘月心轻轻摇着头,同时努了努嘴,却是火神炮的方向。
施某某看过去,才发现火神炮还在嘶吼,那怪物更惨了,根本没有人形了,完全成了一泓液态碎肉,像口大锅里煮的肉汤,正在被子弹勺子不停搅动。
“怎么了,为什么要跑路,我们继续装死吧,他们打他们的,我们装我们的!”哈士奇表示不解。
“我在这装死,是因为之前我觉得学院能弄死这怪物,我们装到最后,会有学长,学姐把我们挖出去,可现在情况很不对,这家伙恢复力太强,已经占了上风,或许学院要撤了。”甘月心摇头,声音中有些凝重。
“占上风?”施夷光皱着小鼻子,很困惑,这怎么可能占上风,火神炮这么凶,怪物都被打成肉酱了,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学院干嘛要撤。
“你就是个混子,大一的课都白学了!我问你,正常出任务的机载机枪载弹量是多少?”甘月心斜眼,没好气的问。
“多少?”哈士奇蒙圈。
“学院行动指南手册上明确的写着,正常机载丹药是一千三到两千,就算校工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加了补给弹药,撑天了也不过五千发子弹!火神炮的最高射速在一分钟九千发,刚才,火神炮的火力压制,停停歇歇,零零总总全火力打了二十几秒,至少打出去了三千八百发以上的子弹!”
“武装机已经快没弹药了,可怪物还没死,也并没有遭受什么重创,你说学院不撤退,难道等着那怪物重新凝实了形体,干翻直升机?”甘月心没好气的说。
“哎呦,那怎么办,学院主力都撤了,我们不是完蛋啦!”施夷光顿时慌了,慌得像油锅上的蚂蚱。
而似乎是为了印证甘月心的话,校工部的学长们通过绳索从飞机上滑下来,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韩鸣学长放进医疗舱,给吊上了飞机。
至于眯眯眼学长那里,同样有两个医疗部的学姐,先给他打了一针管蓝蓝的针剂,又用宽宽的带子,给他来个‘五花大绑’,同样要吊回了直升机。
学院真的要撤离战场了。
“怎么会这样,学院怎么会撤,他们撤了,这怪物可就没人管了,往东面一跑就是市区,要让它毁掉一座城吗!”施夷光彻底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