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扬,宝瓶巷,清晨。
姜馨还没有回家,本来昨天她就要回去了,但是被老人拦了下来,却没说原因,如今她就只在唐老人的小院里走动,偶尔跟颜白鹿说说笑笑。
唐老头把娄起和苏惊尘单独叫到一个房间里,关了房门,自己坐到了正中的椅子上,娄起难得的没有说浑话,一本正经的站在门口,苏惊尘在他旁边,一言不发,表情严肃。
“都过来点,”老人朝他们招招手,直白的说,“你们都遇到了吧,刺客。”
苏惊尘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刺客?什么刺客?”娄起一头雾水。
“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老人瞟了娄起一眼。
“这个啊,”娄起挠了挠头,“去接原小姐的时候,遇到个想非礼原小姐的人,刺了我一刀,我一拳把他打昏了。”
“哦?那你那一拳出了几分力气?”老人问。
“十分?七八分?我不太清楚,总之那个人被我一拳打飞了。”
那估计那人是活不了了,老人捋了捋胡子,又说,“也许是你小子运气好,刚好跑出城去,他们没有找到你。”
老人又转头问苏惊尘,“他们来杀你,应该都是下了死手的吧?”
“嗯,不过那几个人身手不怎么样,或者是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会,轻敌了。”苏惊尘抬起头看着老人,之前在烂泥巷受的伤都是皮外伤,也就是看着可怕,老人给的药很管用,现在苏惊尘只是偶尔会觉得痛。
老人叹了口气,“我不清楚这群人到底是针对谁,也许是我,也许是你们,也许是颜白鹿、娄起的娘,至于小梅,我觉得不太可能,现在娄起你娘想回去,我只怕她回去了,那群刺客又找上门,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要是你娘留在这,我还可以保护一二,起码那群刺客是不敢到这里来的,要是你娘想回去的话,最好是再过一段时间。”
“不过这还是得看你娘的意见,我也不能强求。”老人又说。
娄起罕见的露出严肃的神色,他思考一会,说,“这事不用跟我娘说,就让她留在这,只是要麻烦师父你对我娘多费点心,我娘那边我会去说,起码让她不那么早回去。”
“嗯。”老人点了点头,“最近你们出去也要带着点防身的东西,小心遇上那群刺客。”
老人面前的两人都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我就说这些,那群刺客的身份我会托人去查,在查清楚之前,你们都要小心些。”说完,老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苏惊尘和娄起朝着老人抱拳,缓缓退出了小屋。
“你打算怎么跟你娘说?”苏惊尘和娄起并肩走着,忽然问,他觉得娄起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放心好了,山人自有妙计!”娄起咧嘴一笑,忽然两步跑出去,直接出了院门。
苏惊尘苦笑一下,唐先生不是才说,让我们出门的时候注意点吗?
“哥哥?”苏惊尘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他回过头,颜白鹿正揉着眼睛,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才醒,听到苏惊尘的声音就出来了,她的头发有些乱,头上还翘起来几撮头发,大概是睡觉不乖,“你昨晚去干什么了啊,我等你都等的睡着了。”
“昨天哥哥迷路了,找了好久才找到回家的路,”苏惊尘蹲下来,摸了摸颜白鹿的头,把她翘起来的头发抚平,“等哥哥到家,天都黑了。”
“这样啊,”颜白鹿看着苏惊尘,眼睛滴溜转,笑着说,“那......那我的烧饼买到了吗?”
“买是买到了,”苏惊尘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叹了口气,“不过就是冷了,冻的硬邦邦,吃不了了。”
“吃得了,吃得了!”颜白鹿赶紧说,好像生怕苏惊尘忽然哭出来,“哥哥买的东西最好吃,冷了也好吃!”
苏惊尘捏了捏颜白鹿婴儿肥的脸,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来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烧饼,“骗你的,这是我刚刚去买的,不过要少吃点,待会吃不下去饭。”
“好!”颜白鹿接过烧饼,甜甜一笑。
半个时辰之后,娄起回来了,他直接跑进姜馨的房间,姜馨看着娄起,问,“阿起,怎么了?我看你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是去干什么了?”
娄起笑了笑,说,“娘,你不是说今天回去吗,我刚刚去看过了,路不好走,而且我看这天,估计还得下雪,要是今天回去的话,我怕你身子受不了,又生病。”
姜馨面露难色,似乎在犹豫,“可是我怎么好意思一直住你师父家?都打扰人家这么多天了,再不回去的话不合适吧?”
“怎么会?”娄起过去坐在姜馨床边,说,“反正这么大的院子,人多反而热闹,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师父可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那......你问过你师父的意思了吗?这是你师父家,不是我们家,你可不要擅自做决定。”姜馨还是有些犹豫。
“我问过了!”娄起咧嘴一笑,“我师父可是巴不得你住这边呢,上次娘你不是说要做你最拿手的黄焖鸡吗?小白鹿可是想了很久了。”
姜馨沉思片刻,说,“那好吧,那我就先在你师父这里住下,等天气好点,路好走了,我们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