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古今不肖无双的极品,一言不合就撞天钟,真以为自己父亲是相国就可以胡作非为?”
“听说他进国子监之后,时不时地爬上古槐树发呆睡觉,还真是个奇葩呢……”
议论声中,流云风看着被押走的秦潮背影沉默许久。
吴庸走到他面前,语气带着一丝怨恨:“若不是受你言辞蛊惑,秦潮何至于得罪那些权贵子弟,我百乐门独此一苗,却让你这么一个不思上进的纨绔子弟给毁了。”
说完,哀声叹气转身离去。
……
几日后,整个京城都在讨论天钟响起一事,秦潮撞天钟经刑部审议之后,也有了最终结果。
那些欺凌秦潮,害他手指残废的权贵弟子也只是受到国子监的警告处分。
秦潮却被夺去功名,脸上刺字,发配三千里外的江夏,发榜召告天下,永不得入仕。
临行那日,几名钦差押送着手铐脚镣的秦潮,出了玉京西门。
一辆马车出城门,急驰而来,终于追上几名钦差,从车上走下一名头戴斗笠,身材婀娜的女子,手里拎着一个竹篮,走到几名钦差跟前。
“几位钦差大哥,行个方便,我们想送送秦潮。”
钦差喝道:“朝廷重犯,岂容你们私自探视!”
从马车里再次走下一名儒衣少年,走到跟前说:“秦潮本是新科举人,因撞了天钟被发配,并非罪大恶极的重犯,按大周律法,发配前,容许亲朋探视,恳请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此行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在下这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手中暗藏金叶,朝几名钦差递过去。
几名钦差互望了一眼,飞快收起金叶,说:“给你们一柱香时间。”
“多谢。”
神色萎靡的秦潮看见儒衣少年,神情一震。
“秦兄,在下给你送行来了。”
秦潮看着他,突然怔怔地落下泪来,短短几个月,从春风得意的新科举人,如今沦落到天牢重犯,他所经历的心境剧变,常人岂能体会。
昔日里称兄道弟的同窗学友,都知他此生无入仕的可能,竟没有一个前来探视,临发配前,却是一个没有任何交情的同期前来相送。
他转身擦去眼角泪水,再次转身时,脸上已带着笑容:“流云兄,让你见笑了。”
乔羞玉看见他身上套着重重的脚镣铁链和重重的枷锁,身上衣裳污脏,血迹斑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转头朝几们钦差说:“几位钦差大哥,能帮忙解开他的锁铐,让他吃一顿热饭再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