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玄霜道:“那你为何不言不语,装个哑巴给谁看?”
段辰无奈道:“在下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称呼,才不得罪……你。”
话到最后,他依旧想不出该如何称呼诸葛玄霜,只好暂时以一个你来代之。
诸葛玄霜嗤的一笑,道:“你口无遮拦,一直说错话气人,我自然要不高兴。”
段辰连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这修行之路,达者为先,在下若不那般称呼,又该如何称呼姑娘?”
诸葛玄霜巧笑倩兮,道:“你口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么?”
段辰不解,连道:“什么答案?”
诸葛玄霜道:“你适才上上一句喊我什么?”
段辰回忆,语声迟疑道:“你是说姑娘?”
诸葛玄霜纠正道:“是玄霜姑娘。”
段辰连道:“一切但凭玄霜姑娘做主。”
两人这一番拌嘴式的言谈,直看得堂内众人暗笑不已。
不过那坐在李正身侧的方脸大汉,似对此有些不满,忽然出声道:“玄霜师妹,眼下天都镇百废待兴,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占用李正道友太多时间较好。”
诸葛玄霜深以为然,当即点头道:“裴元师兄此言有理。”
当下,三人借口要到附近村落查看情况,便离了亭长府。
段辰心系韩胜境况,随后也离开亭长府,赶回药堂。但见那正房大门虚掩着,心中不由一惊,快步推门而入,定睛看去,就见那正房床榻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韩胜踪影。
段辰惊叫一声韩叔,当即便欲返身冲出正房寻找韩胜,眼角余光忽的瞥见那床榻上的绣枕下,露出了一角白笺,当即快步走了过去,将那白笺从枕下取出,才知这白笺竟是一封密简,简套上字迹如新,写着“辰儿亲启”四个墨字,显是韩胜所留。
段辰迫不及待拆开封套,取出内里一张薄薄函笺,摊开来看,就见上面写道:“辰儿,此函如入你手,叔已离镇多时,此去前路未卜,你我恐难再有相见之日,望珍重,勿念。”
短短两行墨字,直看得段辰心中沉重不已,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寻找韩胜。
片刻之后,他才想起七殇魔君,连道:“前辈,你可知我韩叔如今身在何处?”
七殇魔君淡淡道:“我适才一直与你同在一处,如何能知他此时下落?”
段辰急道:“前辈不是一向自比仙人,难道连天机算术,推演人踪都不会么?”
七殇魔君冷冷道:“若是以前你这样与我说话,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段辰心知自己无意中冒犯了七殇魔君,连道:“晚辈心急韩叔下落,失言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七殇魔君知他并非有意,冷哼一声,道:“天机算术,推演人踪对我来说并非难事,只是眼下我实力大不如从前,就是有心帮你,也无力可施。”
段辰手中握着那张函笺,长叹一声,只得暂时息了寻找韩胜的念头,将函笺叠好,放入封套,珍藏入怀,也好留待日后做个念想。
这时,只听七殇魔君嘿然一笑道:“其实这韩胜一走了之,倒是省去你许多烦恼,那青山城想来你是去定了,不过在此之前,你是否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段辰连道:“什么约定?”
七殇魔君淡淡一笑,也不答话,段辰正欲追问,忽觉一股惊人吸力自怀中山河鼎内袭来,跟着浑身力道像是被吸干似的,整个人当即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昏迷中,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待段辰醒来时,只觉浑身乏力,四肢酸痛,不由问道:“前辈,我这是怎么了?”
七殇魔君心情愉悦,笑道:“寿元剥夺皆是如此,你日后习惯便好。”
言下之意,日后二人相处,或有许多以寿元为代价之事发生。
段辰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前辈,自我昏迷到现在过了许久?”
七殇魔君道:“差不多两日了,算起来,这两日我也辛苦得很,来找你的人很多,我只得假扮你的声音,想尽无数理由,才骗得他们安心离去。”
段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看了眼窗外深沉夜色,道:“也就是说,明日便是我与玄霜姑娘约定答复之日了?”
七殇魔君道:“不错,本魔君办事向来算得很准,不会误了你的大事。”
段辰懒得搭理他,趁着夜色未尽,开始收拾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