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令、令尹大人,我军昨夜都到城西去了,此地并无人马啊。”
芈枭身旁一人战战兢兢的向芈枭说道,芈枭这才记起昨夜自己将兵马调往城东包围廉闵齐军,此地哪里还有一兵一卒在。
暴躁的芈枭只好叹了口气,他突然发现,身旁很多人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十万楚军去城东做什么?
那里有长公子的九万大军啊。
楚国军队是想偷袭长公子的大军吗?那可是我齐国的军队啊。
“顾先生,你可看出来了?”
队伍中,方恒心挤到了顾道远的身前,见他的目光仍旧停留在那伙骑兵消失的地方。
他看得出顾道远的眼神中满是悔恨、疑惑和不甘。
“早知此子如此厉害,当初不该将他推到齐国人那边的。”
顾道远听了方恒心的话,便转过头来看了看方恒心,良久之后这才在方恒心一脸疑惑中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放心吧,他在齐国呆不久的,或者会被萧子堰杀掉,或者会被萧子硕杀掉,或者会被秦国人杀掉,或者会被楚国人杀掉的。
总之,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啊。”
疑惑的方恒心正想要向顾道远询问清楚,却听远处那边突然爆发出了争吵声,而随后,让他和顾道远以及所有秦国人和蜀国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送葬队伍中的齐国人和楚国人像是郊野乡里间的械斗似的,打起了架来。
终归是齐国人人多势众些,包括芈枭在内的楚国人虽然彪悍,却哪里是数倍于自己的齐国人的对手,两方刚一交手,楚国人便被雨点般的拳头和石头砸的连连后退,在芈枭也被一块石头击中头部后,楚国人便在秦蜀两国使者目瞪口呆中狼狈而逃了。
入夜久后,送葬的队伍这才在守城兵士诧异的目光中稀稀落落的进了东京城。
在萧坤的主持下,一支万人左右的禁军队伍出城去了下午遇袭的地方,一来是将那些被杀的齐军尸体收拢在一起,二来是去探查那支骑兵的动向。
青龙殿中为送葬队伍中的官员使者们准备的晚宴已经没有人还有心思前来食用,萧乾孤零零的坐在右侧上首第一位,看着空荡荡的青龙殿默不作声。
“大哥,您看会不会是廉闵做的?”
风风火火赶进青龙殿的萧坤恭敬的站在萧乾身后,对着大哥问道。
萧乾并未直接回答自己弟弟的问题,而是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各国使者作何反应。”
萧坤忙道:“芈枭今日吃了大亏,他曾在逃窜前扬言要领兵攻入东京血洗萧家。
但是雍叔召也当场表示将率秦国三万健儿为保卫东京而战。
就连蜀国也表示支持齐国。
所以那芈枭老儿也不敢太过造次,便撂下几句狠话后去了楚国大军军营,并未回到东京来。
方才我已经派人出城探查,很快各路人马的消息便会汇集而来了。
现下城内的十万禁军除了派出一万人出城探查那伙骑兵动向外,其余的兵马都已被我派去各城门处守城了。”
萧乾听着萧坤的话,便点了点头示意他做的不错。
沉吟片刻后,他又缓缓说道:
“子硕已经被人从天牢救出去了。”
萧坤一听此话,大惊失色道:“什么时候被救走的,方才我回城时,并未得到有人劫天牢的消息啊。”
萧乾呵呵一笑,也看不出喜怒来,便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了一旁站着的萧坤,似是自然自语般说道:
“我若没猜错的话,现在他们正在天牢救人吧。”
说完此话,见猛然醒悟过来的萧坤便要转身出去,萧乾便对着将走之人说道:
“阿坤。”
阿坤,这是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萧坤自从弱冠之日起,已近三十年再也无人这么称呼他了。
萧坤呆呆立住,他似乎从自己哥哥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中,听到了无限的欷歔来。
“阿坤啊,让他们去做吧,你现在去也已经迟了,就陪大哥坐在这里静一静吧。
咱们兄弟几人何时能够安安静静的休息片刻呢。
大齐总是要有人主事的,但主事的人总不能一直是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人。”
听到萧乾的语气颇有些灰心丧气,萧坤便转过身来说道:“可是,可是子硕做了那么大的错事,他怎配居于国君之位。”
萧乾摇了摇头,看着萧坤手中还端着自己递过去的茶水,便苦笑了一声。
“坐下喝口水吧,有些事情我们不该管的。
子硕被芈竹母子和三弟陷害那夜,你不也是捶胸顿足一度灰心丧气吗,现在子硕有了机会,你为何却要阻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