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踩的!”欧阳鲲鹏坦白道。
也许,他希望“坦白从宽”,想用自己的诚意获得田甜的谅解,然而,从来都宽宏大量、善解人意的田甜,不知为什么此刻却像疯了一般,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你凭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践踏我的信?”
田甜那格外愤怒的讶异表现,让欧阳鲲鹏和莲姨都惊呆了。
不一会儿,欧阳鲲鹏忙解释说:“因为它掉在地板上,而我没有看见,所以,一不小心就一脚踩了上去。”
闻言,田甜没说什么,可嘴巴蠕动了几下,似乎欲言又止。接着,黄豆般大的泪水从她眼眶中滑落,像是分外伤心和委屈。
见状,莲姨连忙上前帮田甜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像妈妈般抱着田甜的肩膀安慰道:“妹子,别难过了!”
可是,田甜却扑向莲姨的怀里忽然痛哭起来。
一旁的欧阳鲲鹏一下慌了神,他不明白田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就是那页信纸被踩脏了吗?又没有毁坏或丢掉。
于是,他不禁都囔道:“哎呀,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不就是一封信吗?”
听到欧阳鲲鹏如此轻描淡写,而且一点儿也不理解自己,田甜立即哭着反驳道:“你懂什么?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欧阳鲲鹏怔住了,站在那不知所措。
“你走啊!”
在田甜的厉声催促下,欧阳鲲鹏悻悻地离开了。
可是,离开病房,欧阳鲲鹏失落和郁闷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温文尔雅的田甜今天会有那么大的反应,那究竟是一封什么样的信呢?她既然如此珍惜,那么,写那封信的人一定是一位对她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会是谁呢?是倍受尊重和爱戴的长辈——父亲?老师?还是自己崇拜和热恋的男朋友?
哎呀,真是倒霉!
一大早,就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看来这一天都没法开心快乐了!坐在驾驶室,欧阳鲲鹏越想就越不爽,愤怒中的他不由得狠命地拍打着面前的方向盘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没料到自己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欧阳鲲鹏离开后,田甜心情好些。莲姨建议她拿纸巾擦擦,看能不能把上面的污渍弄干净。可是,没用。
田甜呆呆地捧着那封信,一言不发。
这时,莲姨端来汤粉要田甜吃早饭。可是,田甜不吃。莲姨很心疼,但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好。
“妹子,莲姨明白,这一定是对你来说是一封很重要,很珍爱的信!可以看出,你一定是一个特别重感情的女孩!”
听后,田甜抬起泪眼看了看莲姨,没说话。
也许,她在心里还是觉得莲姨懂自己。
下午三点半左右,医生来查看田甜的伤情,觉得田甜符合出院回家疗养的标准了。于是,建议田甜挂完那瓶药水就可以回去了。
听到那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田甜开心得想跳起来。
可片刻后,又不禁犯愁了。
谁帮自己去办出院手续呢?要付工资给莲姨了,可自己没钱?还有,不知要不要补缴住院费用呢?
怎么办?
要是鲲鹏哥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这才幡然醒悟,也许,自己早上太冲动了。其实,没必要大发雷霆。
人家鲲鹏哥和自己非亲非故的,不但常来看望自己,而且还帮自己垫付医药费,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唉,自己怎么就那么鼠肚鸡肠不识好歹呢?再说了,他都说了不是故意要踩脏的。
哎呀,真是的,自己好傻!怎么可以这样呢?
就在田甜不断的自责时,她突然看见病房门口出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田甜惊讶极了,“诶,阿聪哥,你来了!”
说实在的,田甜从没想过这个老乡会来看自己。因为,他虽然是和田甜同一个镇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田甜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
他给田甜留下的印象是沉默寡言,他从来不会像别人的老乡一样会找自己敞开心扉的聊天,就算擦身而过,也仅仅是招呼一下而已。
更莫名其妙的的是,有时看见田甜迎面来了他会突然拐道或干脆就像兔子般拔腿就跑。
有时,田甜不禁要问:难道自己就那么让他讨厌吗?
“田甜,我买了一些桔子。”
“瞧你,来就来呗!还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你现在想吃吗?”
“好吧。”
“那,我帮你剥吧。!”
“多谢!”
看着阿聪娴熟地剥着桔子,田甜不免有些激动起来。
“现在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嗯,好多了!医生说我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闻言,阿聪的眼里闪烁着惊讶。
“哦,那敢情好啊!”
“是啊,相比刚来时,现在的疼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阿聪一边洗耳恭听,一边把剥好的桔子递给田甜。
田甜咬了一瓣,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哦,真甜!阿聪哥,你也吃啊!”
“不,我不吃。田甜,你在这住多久了?”
“加上今日就十二天了。哎呀,度日如年。这些天,我是板着指头过日子的。真的,有什么不能有病;哪怕住桥洞,也不要住院。这些天,都快把我憋死了。”
听着田甜眉飞色舞的倾诉,阿聪不时傻傻地咧着嘴笑着。
“你是在哪儿摔的,怎么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