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最后他只是憋出了一个“是”字。
皇帝楞了一会,然后哈哈大笑,说道:“到了云山才几天呐,这份傲气就已经学会了?”
在皇帝眼中,卫天从始至终没有看自己一眼,说话也简洁明了,傲气十足,他哪里知道,卫天根本是被吓的不敢看,不敢说而已。
“看来你们云山还真是多奇志,大山主,这几日,皇后可是没少在朕的耳边说起你啊。”
大山主却没有回话,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而皇帝似乎也很清楚大山主的脾气,挥了挥手说道:“那你就自己过去吧,你姐姐也是个急脾气,估计现在已经等乏了。”
说罢,门口的一个小太监就领着大山主向外走去。
卫天知道,皇帝应该是有些话想单独对自己说,自然就站着不动,等着对方开口。
等到大山主离开之后,御书房的门就被关了起来,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走到卫天身前。
皇帝的步子很慢,但每一步就如同踩在卫天心里,让他好一阵惶恐不安。
皇帝绕着卫天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了很久,随后站在卫天身前,说道:“抬起头来。”
卫天没有多想,也就照做了。
“嗯,你跟你爹长的还真像。”
卫天一愣,心说皇帝还认识卫玄?
不过他没有冒失的开口,只是委婉地说道:“这些日子常听人这么说,可惜我自己却没有见过。”
皇帝自然知道卫天没说实话,卫玄的面容天下有几个人见过,还常听?顶多也就钱康仁一个。
不过他还是笑着拍了拍卫天的肩膀,说道:“你已经知道,让你出草堂入云山,是朕的意思了?”
卫天说道:“呃,算是猜到,只是不敢求证。”
“遇袭的事,几位大人都已经查已经清楚了,确认跟云山无关,可不管怎么说,人都是在你们云山遇害。且不说百姓的那些悠悠之口,光是朕的那些文武百官,一个个都似狼似虎,你觉得,朕该如何向他们交代?”
这件事,钱康仁事先细细交代过卫天,卫天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无需交代。”
皇帝微微侧目,说道:“哦?不交代?不交代每天来朕面前哭闹的人会有多少,你可知道?”
卫天心想,谁敢到您面前哭闹,这不是自己找死吗?不过他就在心里这么想想,随即说道:“只需一张文书,和一份国书。”
“说说看。”
“文书,自然是海捕文书,通缉杀死夏大人的凶手尹不成,而国书,自然是发给百里桃园的追讨檄文。”卫天此时说话流畅、有力,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压力。
谁料皇帝却是冷冷的说道:“你这是在教朕做事?”
“小民不敢,陛下发问,不敢不答,小民也只是建议,最终如何决定,其实陛下早有圣裁,小民……也只是抖个机灵。”此时卫天已经完全没有惶恐,他发现皇帝其实也是一般人,无论想法还是秉性,还都是有迹可循,其实比起来,面对夏夫人的压力似乎比这还要更大上几分。
皇帝又盯着卫天看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在朕面前抖机灵,还真有你的。还一口一个小民,三年后你就是夏府的女婿了,能小到哪里去啊?”
卫天此时背脊一阵发凉,昨天才发生的事,今天就传到皇帝耳朵里去了?而且那天房内也就夏夫人跟他两人,夏夫人总不会随随便便就把这种没有定下来的事上达天听吧,看来皇帝的耳目才是这座皇城中最灵通的。
而且这件事,卫天本来想用时间来淡化,自己可不想当什么夏府的女婿,可如今皇帝金口一开,假的也得变成真的了。
只听卫天有些怯怯的说:“陛下,这……这件事您都知道啦?我这不是看夏大人尸骨未寒,不好多加推辞,不能当真的。”
谁料皇帝听完就怒斥道:“哼!怎么?堂堂陈国大学士的女儿,还配不上你?”
哇,又是这句,昨天才听过,怎么你们都是一个班里教出来的?卫天心中郁闷至极,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正当他想好了满嘴说辞,刚要开口的时候,皇帝又说道:“你是不是在担心自己达不到夏家的要求?”
不好,卫天心中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妙,自己最担心的事难道就要发生了吗?
随即,就听皇帝戏谑说道:“正巧,朕这里还有个缺,是个闲职,最适合你们这种衙内、驸马、公子哥,你去里面挂个职,过几年娶了夏家女儿,就调到地方做几年实事,再回来就没人会说你什么了。”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卫天才轻德薄,怕是有负圣心,万万使不得,而且小民现在还得管着云山的事,毕竟大小也是个山主了,还是要对云山负责的。”卫天连连拒绝,说话都有些哆嗦起来了。
做官,谁不想啊,但自己会吗?既没有文才,又没有武艺,也没有身世背景,更没有人脉和金钱,这说了好听是官,实际就是被人管,卫天才没有那么笨,这顶乌纱帽,可是镶了紧箍的啊。
然而皇帝听了却是风轻云淡的说:“哼!要对云山负责,就不用对陈国负责了?你到云山才几天?陈国可是养了你十五年呐,就如此忘恩负义?好了,你也不用多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还有,白帝湖也给了你一个供奉的头衔,具体事宜,回头国师会找你处理。”
卫天深深吸一口气,心中大呼上当,感情这些都是你们事先准备好了的?自己来只是接受通知,完全也没有跟我讨论一下的意思?
而且……白帝湖的供奉……白帝湖是什么地方!几时听说有过供奉啊?
此时卫天不禁在心里呐喊:“老爹唉!老娘唉!快回来救救你们可怜的小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