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离去后,三人进了京城。
看着眼前繁华热闹景象,三人心中不得不由衷赞:“不愧是天子脚下,繁华似锦,车水如龙。”
牵着马车行进,一路上都是摆摊叫卖的街市,看得初来乍到的三人尽是眼花缭乱,就更不用提这商铺内的琳琅满目。
沿着青石砖街道,三人穿街过巷,赶往目的地,文思会馆。
少年郎和穷酸书生两人分别拿出自己的文书官牒,递给会馆接待工作人员查阅,以方便会馆之人确定自己的身份,也好让他们给自己安排一间考生住宅小院。
文思会馆乃是南明国君上为招待全国各地上京赶考的考生特意设立的,是文官出仕之前下榻的地方,因此,为了显示自己的爱才之心,君上亲自御笔题名为“文思”二字,倒是符合文人雅士爱好,文雅得很。
文思会馆占地不大,却也有一百多亩,住下上千考生自然不在话下的。而且,为了使得考生专心备考,日后更好报效国家,考生开考前一月内的吃住食宿费用,皆由会馆承担的,报账户部。
如此一来,那穷酸书生倒也不用忧虑食宿!
当然,如此福利定时人人想要入住,但是也不是你想就行的。凡是要想住进这会馆,都只有三这种办法。
第一种,成为会馆工作人员了,自是可以自由进出,吃住也可一并。
第二种,便是有文书官牒的考生举子了,文书官牒便是证明考生是曾在南明国的某府获得过府试的前十八名,且有参加殿试的资格的身份文牒。换句话说,便是有机会成为天子门生的人才能住。
第三种,便是这些考生举子的仆人、书童了。
所以,福伯自然也能跟着他们两人进去,那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三人刚住下,穷酸书生公孙铭就向沈问丘借了些银两出了会馆,说是要置办点换洗衣物和纸墨回来。
那倒也是,公孙铭在路上让自己弟弟陈云洗劫一空,全身上下就剩那本盗匪们不要的文书官牒,要不是遇到沈问丘三人,他上京都的出场方式,估计就只能是乞丐的装束了。
少年郎沈问丘本想让老仆福伯跟着前去帮着书生拎一下东西,可惜,穷酸书生就没那个福分,自食其力惯了,便自己给拒绝了。
在福伯的帮助下,清理了大半天,沈问丘才将小院里的灰尘清理干净,方才像个家的样子。
或许,是他们来得太早,会馆里的工作人员都还没来得及清理房屋。
其实,这院子内每个月都有人来清扫一次,也算不上脏。只是沈问丘这个人对待任何事情都太过讲究了点。
毕竟,是要在住上一个月的,弄干净点,自己住着也舒服点。
收拾完,少年郎沈问丘洗了把脸,见公孙大哥公孙铭出去大半天也还没回来,于是,叫上福伯出了会馆就去寻他。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呀?”
前方不远处,少年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穷酸书生,但事情终归错不再他这里,所以有时候穷酸书生虽然表现得胆怯,但脑子一根筋,又觉得凡事都得讲个“理”字吧,于是乎,就表现出文人书生的那股死板劲、穷酸骨气。怒目瞪着眼前衣着华贵的少年。
虽然他心里也是害怕的,但有些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就会觉得越要理论,越要较真,这样,他的心里才会比较舒服,才不会耿耿于怀。
然而,穷酸书生眼前的锦衣少年且并未经他这么一质问而自我反向,反而是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纨绔笑容,眼比天高的对着身旁小仆人说道:“哟,川儿,听到了吗?竟然有人要和你家少爷我讲道理?”
少年身旁,那个叫‘川儿’的小仆,恭敬地赔笑道:“讲道理?这京城,少爷您就是道理。谁还敢跟少爷您讲道理呀?”
小仆是个马屁精,会说话,懂得自家少爷的心思,所以一句话,将这锦衣少年捧得高高兴兴。
借着小厮的嘴,将自己想要说的话传给穷酸书生,锦衣少年讥讽地对书生说道:“诶,小子,听到了吗?这京城,本少爷就是理!今儿个,你要是不跪下给本少爷道歉,本少爷叫你走不出这京城。”
……
围观人群中,看着场中三人,有人低声问:“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惹了这个小霸王呀?”
旁边人也低声答道:“诺,就那个愣头青。看样子是个外地人,估计是没打听过这少爷的名头,才会招惹上了这瘟神的。”
另一人:“嘘,小声点,你们不怕死呀?”
旁边有一个老人惋惜的说道:“唉,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可惜了,这回不死,估计也得半残。”
“唉,这也怪不得他,怪也只能怪他时运不济,碰上这瘟神。”
一长得不算好看的中年妇人说了句还算中肯的话。
而类似的讨论话语发生在人群中各个角落,声音虽然不大不小,但也恰如其分的落入穷酸书生公孙铭耳中。
穷酸书生这才明白,自己是得罪了这京城里的地头蛇,长公主府的小少爷,苏青树。
俗话说,这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何况他公孙铭不过是一介书生,这可如何是好?
但自己这要是按照少年所说,真的给那少年下跪,岂不是笑话?
怎说道理也在自己这一方,又怎么可能给他下跪?
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自己要是跪下,岂不是给文圣人他老人家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