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院子门口,弓队的四名兄弟早已候在院角的柳树下,远远瞧着段超一行,赶紧牵马迎来。
段超道:“宗明、宗白、杨见、韩飞。辛苦了。”
段超一一唤了“弓”字队的四人名字,每喊一人,便拍了拍那人肩膀。
四人齐声道了声“托当家的福!”
宗明从马背上卸下一个麻袋,道:“咱们粮食被浓烟熏着全都毁了,幸得银子没事。”
段超点点头,又道了声“辛苦。”又叫陆老三将银子提到马车上。再看沈牧时,却发现他正在扣门,便领着众人列阵于后,静待片刻。
少顷,门户打开。一名白发老者探出头来,见着是沈牧,忙道:“嗨!您来的可真够巧的,在晚点,这宅子可就卖给别人了。”
沈牧奇道:“老先生,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那老者道:“那倒没有,只是方才来了两位小姐儿,一眼就相中了这处宅子。我这不是想着咱们爷俩之前谈过,做镖局的,虽然没能做成,也不能言而无信不是。可,那两小姐儿死缠烂打…非要…”
话说道这里。便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中,一名身着淡黄色广袖长裙的少女款款而来,那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生着一张粉嫩鹅蛋脸,娥眉淡淡的蹙着,一双淡灰色的眸子瞪了瞪沈牧,两颊晕红,头顶棕发挽成元宝,插了两支素簪。
那少女道:“老伯。这便是你说约定好了的那人么?”
老者道:“是的,小姐儿。您瞧着咱没骗你不是,今日也是巧了,你两边买家既然都在这儿,便自己商量一下,老头子却不好说这话的。”
那少女道:“懂得了,老伯,你先候着。我们谈完便再来找你签字画押。”
老者应了声好,自顾回了内堂,收拾行李去了。
少女上下打量沈牧,冷喝一声道:“瞧你这模样,也不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子弟。这处宅子我家姊姊相中了,你若是肯让,我可以赔你两倍…不…三倍的订金…”
沈牧见那姑娘说的天真烂漫,似乎吃定了自己一般,笑了笑道:“这位姑娘,在下实在不知道您在说甚么。姑娘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还请自便。至于这宅子,我一早便定下来了,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拱手相让。”
那少女道:“嗨,我说你这人。你瞧…得了,我给你十倍的订金,总可以了吧,这些钱,足够你在去买个宅子了。”
沈牧摇了摇头,道:“不可以…”他原本选中这宅子,看中这地方前接大道,后接市井,往前二里,便是外城城门,往后五里便可入山林,是个十分要好的地段。更何况,眼前这少女说起话来到像个十足的暴发户,对待这种土财主,沈牧向来没有好脾气。管她是男是女,反正,沈牧心中拿定了主意,这宅子绝对不让,也没办法让,总不能让身后十六名兄弟跟着自己白跑一趟吧。
那少女听了,双足一顿,卷起袖口,漏出莲藕玉臂,插腰怒目道:“嗨,我说你这个穷酸书生,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嘿,我们还就喜欢喝罚酒,小妹子如果有,只管给咱倒上一杯。”说话的段超,他远远见着沈牧在和人争论,便凑上前来,却见到那人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口出羞辱之词,便毫不客气接上一句。段超可不像沈牧,懂得甚么怜香惜玉。
那少女这才发现,院外站了十几名汉子,而说话这人,满脸胡须,横眉怒目,一瞧便不是甚么好人。少女竟不害怕,鄙夷不屑的瞪了一眼道:“若真想吃罚酒,姑娘我给你便了。”说着,右手做了个剑诀,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道些甚么。
段超讥诮道:“呦呵,爷们倒要瞧瞧你有甚么好手段!来来来,冲咱来!”
“璇妹,不得无礼。”
一声呵斥,那少女眉头紧锁,将右手收了回来,迎上说话那人。不满道:“萍姊姊,对这些人客气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