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面山崖相距不足千丈,一个道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石台,石台周身早已布满了青苔,一根根错综复杂的藤蔓缠绕石台下,显得此地荒凉无比。
小乌龟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久久才是喃喃道:“任你站在顶端,又怎能躲过时间长河的抹杀。”
这周身事物像是回应小乌龟话语,竟是齐齐发出刷刷声。
这里真的荒凉,甚至没有一点至纯灵气的波动,即便是普通的灵气亦是都没有荒古大陆的稠密,这里根本不像是一位帝尊的道场,倒像是一处破败地,一处供乡野村夫休息之地。
林洛内心变得平静,甚至生出了一丝悲痛,一代帝尊,站在荒古的最顶端,甚至整个荒古都会因其而颤栗,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鼻子开始莫名的发酸,眼睛也开始变得模糊。
‘嘀嗒’一滴眼泪落在地上。
林洛哭了,他不知是为了一代帝尊的消亡而哭泣,还是为了什么,总之自己的思绪根本就不受控制。
小乌龟心情同样沉重,竟是两个前爪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又是一阵风吹过,这周身景象随之一变,一个女子,一席素衣,正在小心的清理着石台四周的藤蔓,动作轻盈,极具韵律,最后又是擦了擦石台上的灰尘,轻叹一口气后,坐于石台一侧,将头伏在石台上。
这女子看不清容貌,但能明显感受出一股凄凉,一股思念。
“你说过会回来的。”
一滴眼泪滴落在石台上,而后渗入,接着便见漫地的藤蔓开始轻微颤抖,一股悲伤情绪四散,林洛与小乌龟心情更是沉痛,一股莫名感觉涌上心头。
林洛敢断定,这女子就是在奈河下宫殿内的那个女子无疑,只是此时的她脖颈内明显戴着一串项链,吊坠为一散发着淡芒的珠子。
这女子与林洛两人更像是存在于两个世界,不到一刻钟时间,那女子所在空间却已是夕阳西下,漫天星辰闪烁。
女子或是悲伤过度,竟是趴在石台上睡了过去,那周身的藤蔓亦是有灵性,想要爬上女子身上为其挡住入夜的寒气,但又恐惊醒了女子,最后全部自行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帐篷,小心翼翼的顶在女子头顶。
当第一缕阳光出现,藤蔓自行退去,女子悠悠醒来,望一眼空空如也的石台,又是叹口气,呢喃道:“本以为你已归来,没想到却又是在梦里,那一切却是这么的真实,真希望就此不再醒来,与你呆在一起。”
女子起身,回头再望一眼石台,转身离去,就此消失在那片空间内。
林洛与小乌龟内心悲伤感消失,两人慢慢回过神来,却是发现胸前衣襟早已被泪水打湿,小乌龟更甚,脸上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胡乱的擦拭一番,最后全部抹在林洛身上,才是说道:“那应该就是妖皇的妻子,这般痴情,又有多少女子能够做到。”
慢慢恢复的林洛,知晓这一切应该是那女子的情绪影响了两人,不过在那宫殿内,这女子神情虽也是低落凄凉,但却不像方才那般影响别人情绪。
又是一阵风吹过,周围景色再此大变,一切藤蔓全部消失不见,由至纯灵气而形成的薄雾充斥整个道场,一道道七彩光芒在薄雾中时隐时现,虚空中,一道道黑色裂缝出现消失,周而复始。
终于那普通的石台变得不再普通,一道道光华也分不清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慢慢的一道高大伟岸的模糊身影出现,身影盘坐于石台上,但也仅仅是一个虚影。
小乌龟一个趔趄,连忙拽着林洛向后退。
一切还好,他们同样处于两个不同空间,不过即便如此,依旧有一道道威压溢出,威压所过之处,大道根本承受不住,开始崩塌,一条条恐怖裂缝出现。
小乌龟拉着林洛直到出了道场才算停下,那威压却也神奇,只是在道场内蔓延。
林洛紧张无比,这可是帝尊,是站在整个荒古顶端的人物,甚至他动个念头都会让这虚空崩塌,更别提像他这种刚入通玄的小修士了。
更是令其震撼的是,这道高大身影与妖王实在太像,如若不是场合不允许,林洛甚至都会惊叫出声来。
小乌龟也是收回了以往大咧的性格,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
高大身影并没所动作,就这般盘膝而坐石台上,突然一声叹气传出。
“唉!”
整个虚空似乎要破碎了般,传出一阵阵轰鸣声。
“终是要战这一场吗?”
高大身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人述说,但却无人回答。
“成仙难,长生更难,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骗局,为何又要争这虚无缥缈的机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