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主人除了将绳索丢在了楼台,还丢下了十金。
“晦气,还真死了,浪费了我十金。”宾客不耐烦地骂着。
“怎么还玩死了?张兄玩了什么?”同行者眼中没有对人命的尊重,只有对死因的好奇。
“嘿嘿,李兄没离开过咸阳,只去过咸阳楼台罢?这玩法在关中早都传遍了。这隶妾一日接客少则数人多则十数人。
“不管其貌多美,身下都松松垮垮难有激情。套一绳索于其颈部勒紧,勒的越紧那下面就越紧,简直能媲美未出阁的少女……”
被勒死隶妾的尸身收殓管事管事亲自上手,没有要楼台侍卫处置,每个在楼台死去的隶妾都会由管事收殓尸身。
管事记得很清楚,隶妾的脸上挂满泪水,满是有着对生命的渴望,双手却没有勒痕。
在死去的最后一刻,隶妾或许哭着喊着求宾客放开。
但却始终没有用手摸上脖子,将那个并不粗的死亡圈拉出一点生的缝隙,她不敢。
楼台中的暗卫不多,除了离去的青梅,就只剩下之前做妓女的管事了。
管事为妓女时,每日和楼台中的妓女,隶妾朝夕相处。
暗卫身份深埋许久,妓女的身份伴随数年,管事对楼台有很深感情,对楼台这些妓女,隶妾有很深感情。
每次听闻有隶妾死亡,管事都很悲伤。
但也只有悲伤,管事从没想过去报仇。
这不是管事身为暗卫,有着不暴露己身的基本素养,而是受限于这个世界的基本游戏规则——隶臣妾不是人。
不只是秦律如此规定,天下所有地域的律令都是如此规定。
只要生在这个世界,就无法逃脱这条规则。
管事打开窗子,低头看着一楼数得过来的宾客们。
看着那些没有自由,不能拒绝,来月事只要有人点,也要笑脸陪客喝烈酒的隶妾们。
“你很幸运,我从来没有听过有人会出钱给隶臣妾赎身,这种事也只有君爷做的出。”
“遇到长安君,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男人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听说长安君还赐予了你名姓。”
管事怎么知道?出长安君府后我还未与任何人言说。
男人心中疑惑一闪而过,满心的喜悦就挤兑走了这丝疑惑之情。
他骄傲地道:“是的,长安君赐姓马,名列。”
马列……好奇怪的名字。
管事心中想着,嘴上又一次由衷说道:“你真幸运。”
在这个绝大多数人只有名没有姓的时代,有名有姓就是极骄傲的事了。
“是的。”
马列重重点头,再一次肯定管事,他的眼中终于不再流出泪水。
“长安君要你来做什么。”
管事关上窗子。
“长安君要我待在这里,把我的事迹讲给楼台所有美人。”
讲给楼台所有美人听?
管事投去疑惑的目光。
马列也知道这事情听起来有些离谱,生怕管事不信。
急忙解释道:“列没见到长安君,是长安君的门客代为转述长安君之意。听那门客说,长安君原话是‘本君好不容易做件好事,还不让宣传宣告了?做好事不留名,与锦衣夜行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