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道天门之上,升出一朵庆云,浊色混沌,却丝毫不显污秽。
那道人目光落在元化真人顶上庆云之上,悠悠道:「元化!无怪你敢与我交手,原来也已经渡过了风灾。」
元化真人道:「道兄说笑了,万里迢迢追来,可有什么指教么?」
那道人面色一沉,肃声道:「虎口夺食,安能叫你全身而退?」
元化真人笑道:「非也非也,法源宗传道因果已为我太素宗所代承,道兄毁去法源洞天之业,老道不必强为法源宗道友讨回,但洞天中一应传承之物,自当由我太素代掌。」
那道人冷笑道:「法源宗气运已绝,六代祖师具已陨落,贵宗去何处承接的因果?吾辈得真之人,还是勿要道貌岸然吧。」
元化真人老神在在道:「法源道人出身五方五行道场,仙尊嫡传,其道统岂是轻易覆灭。道兄不知者勿放诳言,免得引人发笑。」
那道人沉默一瞬,并不着恼,只淡淡道:「此关我阴极千,万年之计,多说无益,便
让本座领教领教道友的太素道法吧。」
言语之间,六十四粒阴雷,已经开始涨缩,吞吐虚空元气,须臾之间,化作星辰一般耀目,无穷毁灭之机,酝酿其中。
元化真人摇头一叹,并不着急应对,反而淡淡念了道诀,将指往许庄等人身上一点,众人身上皆卷起白光,又是一动,裹起众人,倏然脱离云头,往玄黄遁去。
许庄正屏气凝神,揣摩元神真人之间的对话,听闻将要斗法,心中更是生出无穷兴奋,只待好好观摩,不料元化真人伸指一点,顿时白光一卷,裹起许庄身形遁去。
元神遁术,简直快的无法想象,许庄只一瞬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远远离去原处,虚空无物参照,甚至不知穿行出几远。
许庄不甘回目,竭力望去,只见后方深邃之处,爆发无边光亮,远远似乎日辰,旋即一只仿佛要探摘日月的巨掌高高升起,将空一拨,一切瞬间化作混沌……
再过此一瞬,许庄便再不能望见斗法之景,仍然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直到不知哪一刻,无边幽邃之中忽然生出一阵鹅黄微光,使许庄惊醒过来,望去方向,在似乎并不远之处,一尊鹅黄天体映入眼帘。
….
这座鹅黄天体,浑天如鸡子,日月出行其中,大地如鸡子中黄,居于天内,一眼望去,似乎一切都隐藏在蒙蒙光芒之中,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但又似乎有无穷天地,神峰峻岳,江海大泽,跃然心中。
玄黄大千世界!
宇宙之中,看似虚无,最近的星辰之间,也相距亿里之遥,但其实星云尘埃,莫名元气,虚空生物,乃至无穷天魔,无处是真正空洞。
此时一名金冠金袍,华贵无比的俊美道人正躺在一处漾漾光辉,奇幻色彩的星尘之中,悠哉游哉,嘴中似乎哼着小调,声线却古怪至极。
似乎钟鼓之乐,从他口中传出,在小小范围之内回传,莫名汇成一曲,竟然气势恢宏,庄重严肃,到巅峰之时,似叫人眼前冒出天神争战,仙魔咆哮的洪荒景象一般。
哼到此处,道人眉飞色舞,似乎完全沉浸其中,音乐如同潮起又落,几个来回,终于直到尾声。
道人可惜的摇了摇头,抻了抻腰,在虚空中立起身来,念道:「四,三,二,一……」
随着道人数毕,虚空远处忽然呜呼起啸,一道幽幽悲风破空而来,瞬息来到此间近处。
道人微微一笑,将气息一放,那幽风悚然一惊,露出身形,顶上升起黯淡庆云,戒备道:「是何方道友,在此拦吾去路。」
道人化作一道金光,只一闪,便来到那人面前,微微一笑,说道:「见过玄怙真人。」
玄怙真人现出身形,惊疑道:「道友甚是面生……不知是何方真修?」
道人朗声笑道:「吾名钟李君,乃是太玄真君门下。」
「太玄!」玄怙真人吃了一惊,心思一转:太玄真君门下,哪里蹦出来一位神秘元神真人?莫非是太玄真君座下法宝!
若他所料不差,岂不堪等同于太玄真君当面,于是心中更添无数忌惮,拱手行了一礼,竟有些许恭敬,应道:「不知道友有何指教?」
钟李君并不着急应答,反而叹道:「太素正宗,传道万载,纯阳镇教,代代元神,势力鼎盛至极。与之相比,阴极宗却摇摇欲坠,道友不敢撄锋,也是情理之中。」
玄怙真人叹道:「道友言差了,元化真人亦是渡过风灾的道行,又有太素辟虚剑傍身,吾确非其敌手。」
钟李君不置可否,应道:「是么?那道友谋划法源洞天不成,往后该如何是好?」
玄怙真人沉默片刻,应道:「不知道友何以教我。」
钟李君笑道
:「我知先天魔宗已经整合玄黄界四大魔门,欲启玄魔争劫,然而贵宗不愿合流,才为谋夺洞天,兵行险着。」
玄怙真人沉声不应,钟李君也不在意,悠悠道:「道友应当知晓吾主太玄真君,传道玄黄,立下陨星道场,如今正是求贤若渴之时。」
玄怙真人断然拒道:「得真君青睐,小道何其幸也,然吾为阴极道统禅精竭虑,绝无改换门庭之想。」
钟李君哈哈笑道:「何来改换门庭之说?道友想差了!」
「吾主太玄,炼就纯阳,征就永恒不灭之果,怎会行此左道?」
玄怙真人疑道:「那道友之意是……?」
钟李君深深望了玄怙真人一眼,傲然道:「吾主欲入主西宿,以无上神通,调和地气,温养灵脉,重塑西洲上古风采,既然道友不愿与四大魔门合流,不若携阴极一宗,入我太玄西洲,行玄门之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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