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高武叠被动正文卷第一零七章我赌他会死在梁国这羡鱼庵原本还没有那么多的修行者下榻,在这落脚、聚会的多半都是凡人。
但经过了昨夜武圣阁围杀、飨祭人头、龙王现身这样引人瞩目的事件之后,许多人修行者慕名而来,想见识一番如今的东庭湖是怎样的景象,那陈旷又是何许人也。
或是来凑热闹,或是带着任务来打探消息。
因此,如今这羡鱼庵的各个雅间包厢,独栋楼阁,都已经住满了怀揣各种目的的修行者。
现下,听见外面的动静,都纷纷探出头来,或者干脆就走出了房门,想要探听到更加详细的消息。
不少人在看见陈旷被排在十五位的时候,瞳孔顿时一缩,神色各异。
最开始聚集起来的那批修行者们基本上都是梁国蓟邵郡本地人,彼此之间也比较熟识,一阵哗然之后,就津津有味地讨论起陈旷的事迹。
有讨论事情前因后果的。
“我听说,这陈旷好像是南码头陈家的人,是那樊海龙不识好歹,把主意打到了陈家身上,所以才招致杀身之祸的。”
“陈家?哪个?”
“瞎扯吧?陈家不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蓟邵郡生活了十年,没听说过还有个叫陈旷的儿子,难道都姓陈就有关系?”
“没错,分明是武圣阁出手,想要联合本地势力追杀陈旷,结果反而惹怒了那陈旷,被一并端了!”
“要我说,这陈旷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整个蓟邵郡的地方豪强,家族势力,好像都在打算给他立生祠呢!不过可惜,他估计是不会露面了……”
“就算露面了,难不成武圣阁还敢再出手?”
“怎么不敢,武圣阁可不是吃素的,你以为他们只有两个抱月境么?这陈旷胆子太大,这次是因小失大了,若是这回谨慎一些,想来应该已经逃到蓟邵郡外了,实乃不智之举啊!”
“看这沧浪评上所说,这一回,可是整整三个抱月境啊!两死一伤,啧啧,就算是武圣阁,也是不小的损失了!”
“这陈旷的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我记得先前还有人说他的实际修为很低,都是靠着霍衡玄的秘术加持,才能杀得了李红绫,现在,想必是没有人敢质疑了。”
“什么秘术竟然能支撑人两次斩杀抱月境而不会爆体而亡,我直接把头砍下来塞进恭桶里!”
话题一转,又变成了讨论陈旷的修为境界。
“上回沧浪评就猜测陈旷是辟海境,我看还是猜得保守了,这能没有抱月境?”
“但这回不是也没有修改么?我猜他应该确实有其他手段,只是没有那么夸张而已。”
“确实,辟海境杀抱月境,沈星烛当年也可以做到。”
“嘶……这么说来,他竟然真有一丝当初沈星烛横空出世的气势了。”
“你们说,这陈旷,有没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沈星烛?”
“没可能!这天下,有一个沈星烛便已经是令日月无光了,再来一个,叫我们还怎么做人?”
“陈旷确实有本事,但且不说武圣阁不会放过他,他现在行踪已经暴露,大周的人也会行动起来,何况被他杀了的抱月境,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要杀他的人,现在都得排队了……他这回能不能走得出梁国,我看都是悬啊!”
“不过,连杀三个抱月境,怎么也才排名十五位?我觉得陈旷当得起前十的位置。”
“两次战斗都事发仓促,且没有多少人目睹,情报不足,沧浪评也不好定啊。”
“……”
讨论之中,对陈旷褒贬不一,但多数态度都比较悲观。
武圣阁是何等庞然大物,修行者再清楚不过,更何况陈旷杀的可是武圣真传,他们出动再多的人,也要让陈旷殒命于此。
但也有一部分,认为陈旷这样的天才必定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没多久,便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若非是在羡鱼庵内,生怕得罪羡鱼庵背后的主人,现在恐怕就要打起来了。
——当初陈旷敢明目张胆对那樊海龙的儿子樊川动手,也是仗着齐司白认识这羡鱼庵主人。
显然,就算是修行者,也对八卦十分有热情。
那站在上方的修行者见状,连忙将手中的卷轴重新卷了起来,眼睛一眯,忽然笑起来,大声道:
“不若这样,看今日众位也有雅兴,不如设下赌局,也不赌别的,就赌这陈旷能不能活着离开梁国!”
“诸位意下如何?”
其余修行者面面相觑,顿时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吵得最凶的修行者上前两步:“好,怎么赌?”
那上方修行者道:“我们就请这羡鱼庵主人做个公证,众位将手头随意一件物品做筹码,估值下注,输赢自负。”
众人也正好确实在兴头上,顿时纷纷将手上值钱的物件拿了出来。
其中几个修为较高的,甚至拿出了几件品质的功能不算太好的神妙灵宝来,将气氛炒得更加火热。
而因为有羡鱼庵主人作为公证,他们也不担心有人从中作梗,拿了东西就跑。
反正,他们还要在这蓟邵郡待上一阵子,至少要等到这场赌局出结果。
一片吵嚷之中。
作为被提到最多次的主人翁,陈旷却已经告别了林周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羡鱼庵。
有一点至少这些人没有说错。
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就算短时间内武圣阁没有再出手,姬承天也肯定沉不住气了。
尤其北原防线失利,恐怕并不会让姬承天收手,反而会让他更加急躁……
陈旷必须马上动身。
雾花锻只能当面瞒住外貌,却瞒不住乾坤术数的推算,之前是因为师兄将他直接送到了东庭湖,才没有暴露行踪。
现在既然已经大致确定方位,很快陈旷一行人就会被算出具体位置。
因此,越早动身越好。
只是不知道,师兄这一回还能不能替他挡住一劫……
……
陈旷走后不久,赌局很快也散去了。
那上头的修行者还在吆喝,让剩下的人抓紧时间下注,他马上就要收摊了。
不过剩下的人,都十分犹豫纠结,毕竟陈旷这战绩看着着实吓人,但他的敌人也没一个善茬。
“哎呦喂,几位还在犹豫什么?就随便玩玩而已,压错了也不算丢人。”
上方修行者叹了口气,随后低声道:“不过啊,依我看,这陈旷不简单,活着逃出去的概率更大一些。”
“那或许倒不见得。”
一道温和醇厚,带着些许儒雅的嗓音忽然凭空响起。
剩下的几个修行者皆是一愣,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身穿一袭长衫儒袍,头发以四方巾束起,又端端正正插了一根木簪,眼角下垂,嘴角紧抿,显得有些刻薄,好似随时会脱口而出之乎者也一般,似乎是个酸腐儒生。
他仿佛已经在那站了很久,但此前竟然没有一个人发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