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波澜不惊的回道:
“没问题。”
“不过老先生,那首歌叫《隐形的翅膀》,不是红烧鸡翅膀。”
那位老者闻言,哈哈大笑。
然后自己举起杯子,道:
“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
得,都是一群贪酒喝的老顽童,哥们就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了。
知道了许易的身份,大家对王馆长口中的‘对文物回归工作做出巨大贡献’也都选择回避式的当没有听见。反而讨论起娱乐圈的一些边角料新闻,许易听着好笑,但又不能笑。
你能想象,一群看上去极严肃的老头,讨论娱乐圈的事情吗?
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提议道:
“对了,王馆长。”
“你上次不是说,想做一期关于文物的节目吗?”
“刚好许兄弟是娱乐圈的人,你可以问问他啊!”
王馆长怔了怔,然后笑着道:“那个事,我已经联系总台那边了。他们已经成立了项目组,也出过一版节目策划案,我看了还挺好。”
“再说了,许兄弟是搞音乐的,咱就不麻烦许兄弟了。”
别人不知道许易的本领,但是王馆长从钟国梁那里可没少听说。能够从大不列颠博物馆搞出这么多东西,还能全身而退,而且真实身份没暴光,这种鬼神手段,足以说明许易这个人不简单。
这种人,要用,就要用在地方。
否则千万别因为一点小事,就欠下许易人情,太不划算。
提议那人却道:
“艺术都是相通的,你就和许兄弟说说,取取经嘛!”
事情架到这个份上,许易也不能再沉默,让王馆长难做了。他刚想要开口,却听钟国梁在一旁附和道:“王馆长,许兄弟不是外人,你就说说也无妨。”
那哪能是外人?
许易和钟国梁都是几个亿的交情了,肯定不能算外人。
见大家都在拱火,王馆长只好道:
“许兄弟,不好意思啊。”
“事情是这样的。”
“最近国潮的风口不是挺流行嘛,我就想说针对文物传承这一块,做一个纪录片。介绍一下这些国宝。主要是从它们的历史、当时的文化故事,谈一谈这些文物的前世今生。”
“总台那边已经出过节目方案了,我看了,也还行。”
王馆长说着,似乎想起什么似的。
他从手机里调出了那一版节目策划案,递给许易:
“许兄弟,您给提提意见。”
许易哪懂这个啊!
不过说起文物类的节目,他前世倒也看过一些。
接过王馆长的手机,许易认真的翻了翻,嗯……怎么说呢,很传统的纪录片策划。如果是放在业内,作为资料片来交流,没有问题。
但如果要推向大众市场……
许易把手机还给王馆长,然后问道:
“王馆长,我能问问,你这个纪录片主要是想给收藏界或者学界的研究人员,作为资料片用。还是想让普罗大众、老百姓们都爱看?”
“当然是大家都爱看!”
王馆长脱口而出。
末了,他惊奇的看着许易,急切问道:
“许兄弟,这里头有什么说法吗?”
许易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道:“如果是按照这个策划来拍,那么您这个节目,老百姓指定不会爱看。一是太枯燥,二是太专业,普通人宁愿去看电视剧了。”
王馆长闻言,如醍醐灌顶。
他当即又问:
“许兄弟有什么改进的建议吗?”
这一问,桌上其他人全都安静下来,想听听许易会怎么说。
能够在这张桌子入座的人,大多都有些来头。虽然文物不能据为己有,但大家多半也是个藏家,家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古董坐镇。
这玩意枯燥吗?
对很多外行的人来说,当然是枯燥的。
这东西专业吗?
太专业了……
就连他们自己,玩这个多年,出去仍旧有可能打眼。
所以,许易一下子就点清楚这个节目的两大缺陷,眼光之毒辣,可谓入木三分。
许易见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不由得笑道:
“先说好,我不是专业的。”
“要是让我写节目策划,我肯定写不出来。”
“不过,我就从普通观众的角度,稍微提个想法。我是这样想的,这件事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但是我们拍出来呢,反而不能太严肃,要活泼一些。”
“文物嘛,就是活着的历史。”
“咱也开动脑筋一把,比如说……”
文物,就是活着的历史。
这句话,仿佛今天晚上的一道惊雷,直接响彻在包间里。让每一个人的头皮炸裂,他们浸淫这一行十几年、几十年,这个道理可能悟过,但是却从没有人这么清晰的说出来。
此刻再看许易时,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多了一丝尊敬。
这种潜在的变化,其他人或许没有感觉到。但是坐在许易右侧的钟国梁,却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了。
这个小子……
还真是个人才啊!
怎么什么领域,都能来上一点?
许易也浑然不觉这些事,只是自顾自的道:
“比如说,咱们去掉真人。”
“全部以文物为角色,让他们开口说话。每一件文物的性格不同,出生年代不同,所遭遇的故事不同,那么可能说话的方式就不一样。”
“这样的话,整个界面就鲜活了起来。”
“人物可以作为部分的旁白,用来介绍一些时代背景。”
“除此之外,故事就交给文物自己来诉说。”
“甚至这档节目的名字,也别叫什么《历史的烟云》,听着就像在上课。”
“我倒是有个名字,不知道王馆长敢不敢用?”
众人已经被许易天马行空的想法给震住,此刻顺着许易的话,王馆长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问道:“什么名字?”
许易没有卖关子,把自己很喜欢的一档节目名字,直接说了出来:
“不如就叫《假如国宝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