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间,怒晴鸡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等地步。
即便是他也有些心惊。
等到尾生九翎,那就将是它脱胎换骨,返祖成功之日了吧。
“好了,去吧。”
没有太多迟疑,陈玉楼一声轻笑。
怒晴鸡身上气势一收。
足有半米长的双翅展开,再度化作一道流光,径直离去。
等它离去。
陈玉楼也随手将龙鳞剑收入鞘中,在碑林之上信步而行,片刻后便站在了那具红衣女鬼身外。
见状,一行人也迅速围了过来。
原本紧张的情绪也归于平静。
“掌柜的,这到底是什么?”
“鬼婆。”
随意解释了下。
他们这才明白,这红衣女子和之前一路上所见的痋人以及湖中女尸全都不同。
也不知道,献王用力什么手段。
才让它守在此地。
发现梁上猩红的一刹那,陈玉楼就起了杀心。
这女鬼乃是整个大殿杀阵的绝对推手。
一旦让它掀开鼎盖。
触动麒麟伏火,玉龙流汞,到时候别说拿到金匝玉函、龙骨天书,能有几个人安然无恙的活着出去都是两说。
只不过。
当时情势凶急。
他也只能提醒鹧鸪哨一声。
好在,鹧鸪哨不愧是老江湖,心神通透,一点就通。
握着镜伞死守铜鼎。
泼水不进。
就算是这女鬼最后关头,试图挣扎,也未能成。
“所以,掌柜的,你早就看出来鼎中藏有伏火了?”
红姑娘目光闪烁。
“别这么看着我,猜也猜到了。”
陈玉楼耸了耸肩笑道。
“陈兄,你之前说梁上附鬼,已经验证,那鼎中煮尸是?”
鹧鸪哨也已经收伞赶来。
“字面意思。”
说起这件事,陈玉楼语气都变得寒冷了几分。
“这口鼎乃是献王为自己准备踏龙飞升前,祭天所用,而以鼎烹尸祭祀天神,早在夏商时代就已经有了。”
“还是不太对。”
以往,鹧鸪哨很少反驳。
但这一次他竟是皱了皱眉头。
回头指着不远外那口青铜古鼎。
“刚才我在上面看过,鼎盖四周被火器封死,甚至还有玄鬼押印,说明在此之前,古鼎从未被打开过。”
“不曾煮尸,又如何祭天?”
听到他这话。
一行几人都是陷入思索当中。
唯有陈玉楼,心中暗暗一叹。
那是因为……献王从雮尘珠看到的成仙之日,并非当时,而是两千年后,第一批穿越虫谷进入凌云宫的人出现时。
才是祭天开始。
而那时,也是他登天之期。
如今的他,还在那只万年芝仙中沉睡。
不过……
恐怕就是献王也想不到,借着雮尘珠中蛇神之力算尽天机。
却怎么都不会想到。
两千年后,确实有人进了虫谷。
不过,时间却往前足足提了七十年。
另外他看到的送仙童子,也并非两男一女三人,若是一次来了五十几人。
甚至其中还有凤种以及灵猿。
但这些事,当下还不好说,所以陈玉楼只是含糊其辞的随口解释了一句。
“或许,献王那老东西还没来得及祭天就已经死了吧。”
“……有可能。”
鹧鸪哨怔了下,明显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那陈把头,这鼎还开吗?”
老洋人目光越过碑林幢幢黑影,落在那口大鼎之上。
“当然开。”
陈玉楼摇头一笑,“不过却不是从顶上,而是足下。”
“足下?”
这个回答再度让众人陷入迟疑。
与几人的迟疑不同。
红姑娘秀眉紧蹙,态度却是极为决然。
“不行,掌柜的,我刚看过,那六足其实就是麒麟锁龙伏火灯,一旦打开,麒麟开口喷火,到时候这座大殿怕是都会焚烧一空。”
“我说的足下,是古鼎地砖之下。”
陈玉楼当然知道麒麟伏火。
但众人又岂会知道,献王将一切都算死。
知道有人回来盗他墓葬,也会来到此地,看到碑林中的古鼎。
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将古鼎涂黑,让人觉得他可能在隐藏什么,殊不知他就刻意而为,就是引诱来人开盖。
同时。
将通往玄宫的暗道留在鼎下。
谁也不会想到。
只会想着一心从碧潭深处的穹洞墓道入内。
那一处凶险重重。
即便带了炸药,陈玉楼又怎么会按献王所想?
反骨?
陷阱?
老子偏偏不走。
“什么意思?”
红姑娘一愣,还是有些没法理解。
“此处凌云宫会仙殿,其实就是献王玄宫的宝顶,若是从此处打一条盗洞下去,红姑,你觉得会如何?”
“当然是进入冥宫……”
“那不就对了。”陈雨楼摊了摊手,“既然此行有机会,为何不下?”
“可是……”
红姑娘张了张嘴,感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就像当初在瓶山。
她想不通,掌柜的明明是第一次去云藏宝殿,为何却知道那扇石门后有条通道,驾轻就熟的未卜先知一般。
“可是,陈大哥,伱怎么就能确定,此处往下就是玄宫。”
“而不是其他地方呢?”
她思绪有些乱。
不过,一旁的灵似乎能看懂,帮忙将她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自然是因为,此处是九宫八卦的中宫所在。”
陈玉楼似乎早就料到。
只是伸手指了指,周围那一扇扇画墙。
此处以九宫八卦布置。
中宫所在,其实就是阵眼。
“道兄,可否请你搬山一脉的甲兽相助,破开此处?”
收回目光。
陈玉楼转而看向鹧鸪哨。
“这……自然可以。”
鹧鸪哨点了点头,看向老洋人吩咐道。
“师弟,还不快请甲兽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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