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叔,走吧,无须与他废话。”杜如悔转身当先走了。路三得意洋洋地瞥了脸色煞白的朱小肥一眼,随即跟了出去。山洞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朱小肥在笼子一角蹲下来,抱着身子蜷成一团,喃喃自语道:“荣越,你千万不要来啊…”本来他还期盼着荣越能早些来救他,现在则希望他最好不要来。以路三的不择手段与疯狂程度,荣越来了只怕会有危险。不由自主想起最令自己害怕的噩梦,朱小肥惊恐得无以复加。
不知过了多久,先前气晕了的曲风柔醒了过来,问起后来发生之事,朱小肥便将路三的图谋与恐吓如实告诉了她。
这一天接连遭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吓与刺激,曲风柔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家,而且被制的穴道仍未解开,当下又慌又怕,禁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朱小肥当然也是怕的,但仍然强作无事地安慰曲风柔“风柔,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玄天门其实主要是针对我们家,明天我就求杜如悔把你放了,把我一个留下来威胁我爹就好。”
曲风柔正哭得伤心,听他如此说差点又笑起来,小胖子还能再天真一点么?路三和杜如悔若是如此好商量,也不会费尽心机把他们俩抓来了。
不过,朱小肥如此高风亮节舍己为人还是令曲大小姐颇为感动的,连带着对他的印象也有了极大的改观,于是难得诚恳道:“小肥,谢谢你,我今天才发现,你果然很可爱。”
朱小肥听得不喜反忧,诚惶诚恐“风柔,你,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喜欢你了,因为,因为…”
“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的。”曲风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几乎呕得再次晕过去。事实再一次证明,跟小胖子相处绝对是件既伤神又伤身之事,拜托那个荣姓小厮赶紧把这个不知所谓的妖孽收了去吧啊!
…第二天一早,山洞里来了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正是那位脂粉铺老板娘,曲风柔见了便大骂不止。
等那自称婉姑的美妇粉面含霜地指挥着两名玄天门弟子将她连同铁笼子一起抬出去时,曲风柔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不断。
朱小肥忙道:“那位漂亮姐姐,我和你商量一下,你把她放了好不好,我可以让我爹给你很多很多钱,让你开一家全天下最高级的脂粉铺。”中年美妇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将一只涂着殷红蔻丹的纤纤玉手伸进笼子里,在朱小肥脸上重重捏了一把“小胖子,你可真是个大好人,等哪天姐姐混不下去了,一定去投靠你。”说罢笑眯眯地命令两名弟子将面色惨白的曲风柔抬出了山洞。自这一天开始,朱小肥便独自一人在山洞里过起了暗无天日的囚禁日子,曲风柔再也没回来过,而无论是杜如悔和路三还是婉姑,也再未出现过,每天早晚只有一名聋哑老仆来给他送两顿饭,朱小肥连打探消息都做不到。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每顿饭都有菜有肉,味道还不错。一晃过了三天。这一天来的总算不是聋哑老仆,而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上来就拿着一把钥匙开了朱小肥的铁笼子。
朱小肥又惊又喜“这位大哥,你是来救我出去的么?”那大汉一脸看白痴的模样“小胖子,你没睡醒么?是我们少主要见你!”朱小肥霎时垮了脸。刚刚被大汉鸭子一般赶到洞口时,一道青影闪电般掠了进来。
朱小肥只觉眼前一花,跟着看到旁边的大汉一声不响地栽倒地上。他吓了一跳,刚要开口惊呼,便有一只宽厚的大掌捂在了嘴上,耳畔同时响起一个再熟悉也没有的低沉声音“小肥,别叫,是我。”
朱小肥呆了呆,旋即一头扑进那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哽咽着连声轻唤:“荣越荣越荣越…”荣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没头没脑地乱亲一气,欣喜若狂道:“小肥,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
尽管被某人几日没刮的铁青胡茬扎得脸上生痛,朱小肥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喜悦淹没了。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这个人,有多盼望能够见到他,为着这一刻,哪怕下一刻他就死了,他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