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县民主小学象所有的小学一样。在这里老师是园丁,孩子们是花朵;学生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老师们既象妈妈又象朋友;总之,全中国范围内随便拿一篇小学生的关于校园的作文就可以了解到这里的全貌。
二年级一班在迎接了刚开学不久例行的大扫除外,整间教室显得窗明几净,神清气爽。小朋友们都乖乖地把小手背靠在身后,直直地坐在座位上,有纪律有笑容地迎接老师来上课。
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王菊也情绪高昂地夹着书本教案走进了来,她满意而又和蔼地扫视了一下同学们,然后是教室…“起立!”一个甜美的小女孩的声音。
“老师好!”接下来是全班整齐的问候。“同学们好!”王菊点头致意。可是当她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却在对面的墙壁上看见了一把雨伞。
那雨伞挂在班级里平时给学生们挂大衣的有吊勾的卫生角上方,偶尔在阴天下雨的时候也给学生们挂雨伞;可是她朝窗外望了一眼,外面九月天高,艳阳高照。
万里无云晴朗得连一丝风都没有;而且那伞大的可笑,又黑又长,恬不知耻地挂在雪白的墙壁上,让人看了既别扭又闹心,王菊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问:“那是谁的?”
全班嘿嘿地压低了声音哄笑了一下,班长李大红举手,老师点头,李大红站得直声音响亮地地说:“老师,是张仲文的!”班级里又笑了。王菊不悦地问:“张仲文,你拿伞干什么?”
张仲文不太情愿地站起来“老师,我怕下雨。”“哈哈哈…”全班好象压抑了很久,就等他这么一说,才彻底暴发出。
“张仲文,这么晴的天怎么会下雨?你是不是听谁瞎说的啊?”王菊既好气又好笑地问。“报告老师,我今天早上听天气预报了,今天没有雨!”
李大红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补充。张仲文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同学们的笑声,他也不愿意解释;就那么平静自然地望着老师。
王菊平时不怎么喜欢张仲文,因为她总觉得这个小孩有心眼,不好管;可是张仲文还算听话,也不淘气,她也挑不出茬来。
更何况她也惹不起他,张仲文的爷爷和叔叔都是县里的高层领导,姥姥家又特别有钱,典型的小少爷,没给她找麻烦添乱已经算是万幸了。
“好了,大家不要笑了。张仲文同学又没犯什么错误。好了,我们上课。”老师嘴上没说什么,可是那墙是黑色的大雨伞搞得她一节课眼晕。她不时地看向外面,可是这么炎热的下午怎么会来雨呢?下课了,老师出去了。
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女生开始吃吃地笑,还有几个孩子围观那把大伞,好奇地指指点点,不知道那个嘴快的把这算不得奇闻事情传到外班去了,连五年级的杨立功都知道了。
他这几天被张仲文搞得焦头烂额,又慌又怕,白天要陪他玩,晚上得给他写数学作业,一个不小心就被那“小死崽子”
一顿臭,他是不敢打,也不敢骂;更可恶的是那小死崽子在大人面前净装好人,一口一个大功哥叫得特甜,哄得全家人都以为他们小哥俩一见如故感情特好呢。
岂知他是敢怒不感言,忍气吞声。今天吃完午饭,几个小孩要上学来,小文就吵着要带伞,结果笑梅还真听他的,揣了把漂亮小巧的折叠伞就上初中去了。
杨立功老大不乐意,他看外面天晴无比,说什么也不肯带。乔家大人都在省城里上班,家里就两个老人,乔奶奶给小文找了把大的伞,笑眯眯地对小文说:“要是下雨,就和你大功哥打一把…”
结果笑话真的发生了,不少人都来看那把奇怪的大伞。还有心直口快的对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的小文说:“张仲文,你是怕晒吧?那么大把伞都可以给你当凉棚了。”
就连李大红也忍不住嘲笑比她小三岁却和她念同一年级的张仲文:“哎!张仲文,你把那伞拿下来,看看是伞高,还是你高啊!”“哈哈,张仲文打着那伞,就象乌龟躲在龟壳里一样。哈哈…小乌龟!”不知道是谁在起哄。张仲文年龄特别小,他是凭着他二叔当地方教育局长的关系才提前上的学。
六岁的他上了二年级,加上他长的也小,所以大家都把他当小弟弟看待。不过张仲文似乎不在意同学们如何评价他,他总是很平静很自如地对待班级里的人和事物。
在学校他话不多,也不太爱搭理人。在大家的嘲笑中张仲文漠不关心地摆弄着一张纸条儿,什么也不说,也不反驳。下午后两二节课是自习。王菊老师利用这个时间组织主题班会,要小学生们讲一件“发生在假期里最有意义的事情”鲜红的队旗挂在黑板上,同学们都煞有介事地规规矩矩地虔诚地听老师讲这次讨论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