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乐宇面前,郭锐永远是高姿态的,他也永远是万能的坚强的,也是招之既来,挥之既去的。
姚乐宇曾经当着大家的面做过这样一个比喻,他说他们宿舍里的几个人就像是日本卡通片机器猫里那样,他自己是野比康夫,郭锐就是他的小叮当机器猫,张仲文就是强夫,孟涛就是大胖(因为这两个人总联手欺负他),而庄薇薇就是他可爱温柔的静子。
郭锐听了满足高兴地点点头,他没怎么看过那个卡通片,不过他知道康夫和那个小叮当总是在一起的,他们是不分开的。
这个比喻传到了张仲文的耳朵里,他当着郭锐的面就说:“呸!就你这付德性还小叮当呢。有这么自虐的小叮当吗?”罗飞鸿人得志以后,难免有些自我膨胀。渐渐也不怎么把张仲文孟涛等人放在眼里。
这一天他很郁闷地叼着烟回到宿舍,嘴里喊着累一头栽在床上。斜眼看见孟涛光着上半身在床下面做辅卧撑锻炼身体,他好气又好笑地说:“老孟,你吃饭吃撑了?这么冷的天你光着膀子?”
孟涛努力做运动出了一头汗,憨憨地笑着说:“不练不行啊,我这体格要是再不练练,下了水就冻成冰砣子了。”
“下水?”罗飞鸿一听来了精神。“老孟,不是你要去参加冬泳比赛吧?你…你会游泳的?”孟涛点点头“赵宝琳跟在我屁股后面求了我一个月呢,我告诉她我不行的,可是她说每个系四个人的名额要是我不上,她就怎么也凑不全了,因为会全系会水的男生加我就四个。”
罗飞鸿一听心里毛毛的,暗想:“幸亏我没有把我会狗刨式游泳的事情告诉赵宝琳,不然的话她飞得拉我上阵。游水倒没什么,可是这五冬六月的,我要是一下了水,估计就再也上不来了。这可不是好玩的…”
他心里犯着嘀咕,鼓励了孟涛一句:“那你好好练吧,祝你成功!”于是继续抽着烟,心里盘算着他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对着篷顶出神。一不小心半截烟燃烧着的烟头掉到床下,正好罗进了孟涛放在床上的军大衣里…
孟涛累了,端起洗脸盆去洗漱。回来的时候觉得屋子里气味不对,慌忙推门进来,只见自己的床上大衣里在冒着烟,干忙冲过去拎起陪伴他过了很多冬天的唯一的那件军大衣,一阵扑打。
好在火刚刚烧起来,还没有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可是他的大衣内侧后襟的部分已经被烧掉了一层棉花,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他想也知道是上床的罗飞鸿吸烟不慎造成的,可是罗飞鸿不知道是在装相还是真睡着了,竟然不出声地闭着眼睛没事人一样。
孟涛天性老实忠厚,他知道罗飞鸿也是无意;他不想伤了兄弟和气,自认倒霉,把他那件大衣折好,心想有空去买了布和棉花,自己缝补了事。
这时候张仲文溜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一根冰棍伸着舌头有滋有味地舔着,孟涛见了他唉声叹气地说:“小文,今天下午去南湖试水,你怎么没去啊?”“我?我不用去。”张仲文大咧咧地说。
“算了吧你,你游泳不错我们是知道的;可是这回不同,这是冬泳啊。水很凉的,你不去适应一下怕到时候是受不了的。”
孟涛良言相劝。张仲文眯了床上的罗飞鸿一眼,狂笑一声说:“我有独家法宝,别说是这南湖冬泳了,就算是南极探险,北极旅游,我也敢光着膀子打着哈欠陪企鹅玩儿,到时候还得擦防晒油来呵护我光滑细腻的皮肤。”
“你别吹牛了,你有个屁法宝啊。你自己不练习到时候冻着了还得这帮哥哥们照顾你…”“你不信我?那好,我把我师傅秘传我的霹雳阴阳火裤衩给你穿上试一试,其中功效你自然就明白了。”张仲文把半截冰棒一口吞了,在自己的柜里翻了半天,掏出一条三角内裤,红色的,有点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十块钱三条的地摊货。
张仲文把这条小裤衩放在手里摇来摇去的,面露得色地对孟涛说:“你可别小看这条裤衩,这可是由天竺火蚕的丝织成的,在太上老君的丹炉里炼过七七四十九天,人穿上之后,可以护住丹田燃烧真气。
甭管是多冷的天,只要穿上这个火裤衩,百寒不侵,冰霜不惧…”“啊呸!太上老君就穿这型号的?鬼才信你,行了,小文,你别在这里扯蛋了。”孟涛早就习惯了张仲文那一套,不想和他多浪费时间。
“你不信?那我穿上给你看看!”张仲文最恨别人怀疑,他三下两下脱得净光,只套上那件小红裤衩,对目瞪口呆的孟涛说“不信你和我到外面去走走?”
“你神精病啊!外面零下十九度,你还嫌你在我们院里的知名度不够高啊,你这样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那咱俩就在外面走廊里走两圈好了。”张仲文来劲了。孟涛沉默了一会儿,没好气地说:“好啊,感冒了可是你自己找的,冻死你个小王八蛋!”说完两个人真的打开门出去了。罗飞鸿躺在床上把他们俩的对话听在耳里,笑在心里,心想一定是张仲文又在耍宝捉弄孟涛。没想到十几分钟过去两个人回来之后,孟涛低头不说话了。就听张仲文聒噪着在嚷嚷:“怎么样?服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