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有一天,我突然想从那四四方方的,与天空相连的地方跃出去,投身在无尽黑色之中。楼下看起来渺小的树木花草和缩小好些倍的汽车,如果与它们其中一样撞击下场应该就是头破血流。
然而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怕,滋生在胸口的反而是一种超脱的快感。可那个时候我清楚,世上还有牵绊,那种即使反目成仇恨之入骨的血缘关系的维系一直束缚捆绑着我的脚踝,我根本逃不走也跑不远,被它拉扯的直到被它吸干最后一滴血,终将只留下一副空皮囊残度人生。
“你真的帮我付清了医药费了?”我从被子里探出头,他正盯着我。“恩。”他阖了阖眼“不信的话,打个电话去问。”
他将手机丢到我面前。我盯着线条流畅的小型机械,摇了摇头“不用,我相信你。”他似乎满意我的回答,一手灭掉烟蒂,倾过身子,嘴唇贴在耳根低喃“小川,是不是以前让你太满足了所以才象条死鱼。”
难道他的言下之意是我现在比以前进步了?我没作答,从被窝里爬出来,褪掉自己身上的衣物。挪到他身边,小心的为他脱衣。他忽然抓住我的手,面色紧张的瞪着我“你做什么?”
在我们之间发生过数不清次数的事情,他竟然装作不明白的问我做什么。我笑笑,将自己幻想成一个低微的生物“换个方式还债。”
拉开他的牵制,我略抖着双手为他脱掉上衣,踌躇着还是鼓足勇气摸索的脱他的裤子,他挂着冷笑的表情俯视着我。他下身的情况和我一样糟糕,可为什么他能镇定自若,我却哭天喊地的求他。
我甩甩脑袋,抛开绊住自己行动的无聊思想,在那双湛蓝的眼的注视下握住了灼热硬挺的器官,我咽下口水,艰难的俯下头去。
额头突然被挡住,我抬眼看他,他的表情越发的阴冷。我不懂为什么这样伺候他,他还是要露出不满的神色,这不就是他想要的?除此以外难道我还有别的偿还方式?“你就只会这个?”
他的声音里透着鄙夷和不快。我怔怔地停止动作,垂下头,自嘲的扯个笑“是啊,除了这个我没别的办法。”
他挥开我,简单的吐了个字“滚。”滚?我倚在墙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决断。王巧兮说的对,我实在是太笨了,笨到根本弄不懂状况还一个人自顾自的卖命演出,以为用身体去讨好他就完事了,结果他根本不买帐。
“…那…你怎么办?”我傻傻地问他,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过分的‘关心’。他冷哼一声,仿佛在说‘即使在街上找只鸭子也不需要我去伺候’。
“你以为只要拿身体就能还得清么?”原来是这样,我茫然的点点头,是我误会了。他说的没错,以我这种品质的物品,只有更污浊他的地位。
他将我拉了过去,被烟熏黄的手指指在我的左胸,我突然觉得心跳紊乱,不明的情愫被他挑了起来。一阵冰凉一阵火热的东西自身体深处汹涌交缠着,混乱地令人发晕。
“你根本还不清。”他残酷的说“所以只好把你自己交给我,全部的。包括你的身体、内脏、头脑和愚蠢的思想!”
只是愣了片刻,被撕裂地痛感仿佛是心痛的延伸,在他手指狠狠划破的地方蔓延开来。我只能戴着素来已久的奴婢的面具告诉他“如果你觉得我还剩下什么,那就都拿去罢。”
他愤怒了,眼睛里爆出的火光。因为我不算恭敬的眼神和无所谓他要求的态度,也许他觉得自己绝对领域的地位受到侵袭。显然是他多虑了,即使我抛开对他的个人感情,他依旧可以主宰我。
“自己做到高潮给我看。”他命令着,迸发出邪恶的目光。愕然地注视着他,我摇头,可是他不容反驳的态度坚决如铁。我想起来,和林霈榆之间向来没有商量转圜的余地,更何况他刚才不是说了,他要的是‘全部’,当然包括我的行为和自尊。
这没什么的,我暗暗地对自己说,要忘了羞耻心。我颤颤巍巍地握着自己,那里因为这个命令已经萎缩了下去。慢慢抚弄着,他一眨不眨的目光简直就象不停的扇我耳光的双手,我闭着眼,命令自己忘记一切地去履行约定。
然而当我闭起眼的瞬间,错觉他浓重的呼吸和灵巧的双手就象是另一种奇幻的东西在脑海中盘根错节的交织穿梭,画面停格在刚才我睁开眼时在自己两腿间看见的黑色头发,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兴奋了起来。
残留的耻辱感顺着脸颊滴了下来,冰凉彻骨。这时,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伸了过来,他的动作让我回想起自己伸手抹他泪珠的动作,轻柔得承接着难得一见的透明。
火热的身体紧贴上了我的后背,两具同性的躯体仿若无间的紧密贴合,他的手握在我双手上,摆动着,引导着,将我推向一波波无法回头的浪尖。
呼吸困难,我抓住了他霸道的手臂,却连自己也不知该拒绝还是去迎合。但在他看来,这种行为根本就是索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