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嘴唇嗫嚅,片刻后缓缓开口:“我爸之前想和她离婚,她不愿意,每天疑神疑鬼,又哭又闹,但凡我爸回去晚点,她便会不?停追问他去哪儿了。”
“他?们俩之前不?是挺好的?吗?”楚寒忍住说风凉话的?欲-望,儿子都快被他们俩搞死了,他?们俩还能相亲相爱,当?做无?事发生,情比金坚。
“因?为我爸……”路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好像那件事后,就不行了。”
楚寒遽然睁大眼睛,不?行?是他想的那个不?行吗?
狄陵闻言,倒是想通了前因?后果。
路绅被郭琪弄出心理阴影后,没法儿和晏晚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但他?没有告诉晏晚实情,晏晚心里生了疙瘩,又不?能没有路绅,所以一直把疙瘩按在心底,直到狄陵告诉她,郭琪实际上是个老头儿,原本就恐同的?晏晚彻底崩溃。
她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丈夫出轨过一个老头儿,她恶心,于是神神道道的?折腾路绅,路绅最初的?愧疚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下,逐渐被消磨掉。
事情已经发生,他?无?法回到过去抹消掉这些,晏晚也无?法放下心头的芥蒂,两人终究相看两厌,路绅干脆提出离婚,晏晚更加不?能接受,她不可以失去完美的家庭,她离了路绅会死。
最后的结果,她没把路绅逼疯前自己先疯了。
路遥扯了扯嘴角,“我对她早就不?抱任何期望,我只想挣钱,有经济能力后把馨馨接过来。”
他?苦笑道:“我妹妹还那么小,我希望她永远快乐。”
别像他一样,住在漂亮的玻璃房子里,直到有一天轰然倒塌,除了浑身玻璃渣,什么都不剩。
楚寒拍拍他?的?肩膀,“会的?。”
三人吃过饭,出去时外面还在下雨,路遥指了指一家商店,“那里有卖伞。”
于是三人买了伞往回走。
街道上的?血腥味早已被暴雨冲刷干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一对情侣从狄陵身边经过。
“刚才好吓人啊,那么多人抓通缉犯都被他?逃了。”
“我听说带头抓通缉犯那个人,眼珠子都被挖出来了,在场的人心理阴影得有多重。”
“嘶——还好我们没遇上,好残忍,难怪是通缉犯。”
狄陵脑中莫名闪过狄耀的?身影,转瞬即逝,应该不会是他,狄耀没那个胆子。
次日,雨过天晴,狄陵带着?郎澧去熊多金家。
他?们从车上下?来,大头和滚滚正在玩滑梯,滚滚没及时爬起来,大头从上面滑下?来,两颗糯米团子撞到一块,你挠挠我,我挠挠你。
狄陵有点心痒痒,熊猫幼崽真可爱,他?家崽崽长大得太快,还没挼够。
温热的手握住狄陵的手,郎澧低头在他耳边说:“哥哥是我不?够好吗?为什么要一直看别人家的幼崽?”
狄陵莫名心虚,假意咳嗽一声,“我就看看,没别的意思。”
郎澧弯下腰,牵起他?的?手放到头顶,灿金色的眼瞳流光溢彩,专注地凝视他?,“只看我好不好?我也很好摸。”
摸什么……
热意好似火苗,越燃越烈,狄陵敛唇,努力让自己忽略郎澧的?胡话,孩子是个文盲,不?要多想。
他?揉了揉郎澧的?黑发,出乎意料的?细腻柔软,犹如上等绸缎,如?果留长应该会很好看吧。
狄陵望向郎澧的?脸,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好似最绚丽的光芒都揉碎在他眼眸中。
他?迟钝地发现,郎澧原来生得这么好看。
在魔界普通魔兽极少能化为人形,即便机缘巧合化作人,外貌也好看不?到那儿去,可郎澧不?同,狄陵记忆中的贵族也比不?上他?万分之一。
郎澧到底是什么来头?又为何能和他?一同穿回来?
“狄先生!”熊多金挥动双手,比他?家幼崽还幼稚。
他?身旁站着?位清瘦的男人,衣着打扮一丝不?苟,猛然取下墨镜,眼泪簌簌往下?落,“王!”
狄陵:“……”他?后悔了。
叔博研目不转睛地盯着郎澧,眼泪流个不停,活像是狄陵辜负过他?。
狄陵的眉头蹙起,有叫郎澧回家的念头,熊多金好歹追随他有一段时间,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赶紧用胳膊撞叔博研,“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见王是喜事,要笑!”
于是叔博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让您受苦了。”
叔博研不?知从而?出拿出一个沉重的?箱子,熊多金遽然瞪圆眼睛,“不?要——”
然而他?还是阻止得太慢,叔博研红肿着眼睛,打开箱子,对狄陵说:“上次熊多金和我说之前的?武器太明目张胆,容易给您惹来麻烦,我回去细细琢磨了一下?,特意为您研究出这些暗器,隐蔽性高,杀伤力强,保管一击毙命。”
狄陵:“……”
“谢谢,我不?需要。”
熊多金冷汗都下来了,“你一个科研人员,怎么知法犯法啊?”
叔博研有点委屈,王不?喜欢他送的?小玩意儿,“王要是不喜欢,我可以立马辞职。”
此时此刻,狄陵终于相信,这些妖都是封建余孽。
“不?用辞职,我用不上暗器。”狄陵说。
叔博研仔细想想,也是,王那么强大,“那我们什么时候一统天下,重振妖族?”
狄陵看向熊多金,原来叔博研才是思想最危险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