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抱!”郎澧瞠目怒视,咬牙切齿。
将大头和滚滚递给管家,狄陵抬手去拍郎澧的手?臂,郎澧却下意识躲开。
这个动作让两人齐齐怔愣,气氛顿时陷入僵局。
郎澧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喜欢狄陵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他明明告诉过狄陵再有下次就吃掉那两只熊猫幼崽。
酸楚的滋味满上心头,郎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倔强地绷紧身子。
狄陵浑身散发出寒意,收回手?没再说话。
熊多金战战兢兢开口:“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嗯。”狄陵点头,询问道:“大头和滚滚怎么样?”
“他们俩皮实着呢,多谢您出手,屁股上的毛发?,已经长起来了。”熊多金说。
“抱歉,没有下次。”狄陵说。
熊多金惶恐地摆手?,他如何敢接受王和他道歉,“不不不,没关系,王您千万别这么说。”
“两位少爷喝过奶后睡着了。”管家微笑道。
熊多金松了口气,这俩家伙别说屁股烧焦,就是从树巅上摔下来也常干,幸好管家耳聪目明,会及时接住他们,要不然他和熊金玉不知要生第几胎了。
吃饭时的气氛让熊多金很尴尬,他企图找到同盟,悄悄递给叔博研一个眼神,叔博研专心致志吃饭,完全没接收到。
此时的熊多金无比想念自己老婆,可熊金玉同?以前追星认识的基友旅游去了。
郎澧坐立难安,仍旧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余光瞥了瞥狄陵,狄陵认真吃饭,丝毫不在意他。
浓郁的委屈和悲伤涌上心头,郎澧头一次体会到食不下咽的滋味。
明明他也是幼崽,只是长得快了点,指不定?那两只熊猫幼崽年纪比他还?大呢。
吃过午饭,叔博研和狄陵告辞,他工作繁忙,下午还?有安排。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王要是喜欢什么小玩意儿可以联系我,我立马给您做好送过去。”叔博研眼睛发?光,双手?递上名片。
狄陵接过,敷衍应下,他忽然想起余宸,于是问了一句。
“余宸?我知道他,但不熟。”提到余宸,叔博研身子骤然绷紧。
狄陵看到他的反应,意识到余宸的原形是蟒蛇,叔博研的原形是鼠类,本能的害怕余宸也正常。
叔博研离开后没多久,狄陵也起身回家。
郎澧跟在他身后,两人沉默地回到家中。
脱下外套挂上,狄陵一言不发?,屋子里安静到可怕。
郎澧眉心微蹙,难以忍受这种窒息感,他猛地伸手?拽住狄陵的手?腕,将他抵在冰凉的墙面上,眼神凶狠,金色眼瞳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狄陵仰起头,目光淡漠,郎澧的心被扎了一下,疼得厉害,他低下头,埋进狄陵的肩窝处,声音低哑:“对不起,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害怕。”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般,狄陵发现他的肩膀轻轻颤抖。
“我错了,我不该妄图霸占你全部视线。”
狄陵抬起手?抱住他,亲亲他的发?顶,“别害怕,我和你道歉。”
“不该故意吓唬你。”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随便出手伤人是不对的,而不是让你失去安全感。”
狄陵再次深刻感受到,郎澧即便成年,自己于他而言也是全世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搅动他的心神。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出尔反尔,我以后都不会再碰别的幼崽。”狄陵揉揉他细软的黑发?,承诺道。
“你也答应我,努力学习融入这个世界好吗?”
郎澧终于肯抬头,眼眸笼上一层水雾,像是被雨淋湿的大狗狗,可怜又委屈,他如幼时那般探头在狄陵唇角亲了亲,嗓子喑哑,“好。”
温热的触感,令狄陵的每根神经都在颤栗,这是种无法?言说的滋味,与从前完全不同?,不是狼崽的亲昵,而是人类的嘴唇,分明是同一个人,却令狄陵在此刻生出别样的心绪。
柔软、湿润、又细腻,给深秋染上隐秘的情?愫。
仿佛有什么正在生长,即将破土而出,狄陵心旌摇曳,迎上那双灿金色的眼眸,干净明亮,独属于自己。
可他真的属于自己吗?
狄陵知道,自己无法?长久拥有什么,哪怕是郎澧,也总归有长大的时候,他会像飘零的树叶,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
孩子幼时不都很依赖父母吗?
狄陵扬起唇角,捏捏郎澧的耳朵,“第一步从独立睡觉开始吧,以后隔壁房间就是你的。”
郎澧全身僵硬,如遭雷劈,他能收回刚才答应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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