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被灌入清凉的细流,郎澧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复,烈火般燃烧的身体也慢慢恢复正常。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身上一片黏湿,狄陵躺在他的下方,微凉的手覆在他的颈侧,“哥哥?”
郎澧发懵,未能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狄陵面颊泛着薄红,领口凌乱,露出嶙峋的锁骨,瓷白的脖颈上竟有一枚牙印,深得隐隐渗出血痕。
是自己咬的吗?
郎澧瞳孔颤动,抬起手轻轻抚上那枚牙印,眼睛蒙上水雾,声音嘶哑,“对不起……”
狄陵放在他脖颈上的手一用力,将他的脑袋按到胸口,“我?才应该说对不起,抱歉,没有注意到你发-情-期到了。”
“啊?”郎澧倏地抬起头,“什么东西?”
于是几分?钟后,一片狼藉的屋子里响起耳熟能详的声音。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放完动物世界,狄陵又给他找了青少年性教育的资料,“好好看。”
郎澧如同?海绵迅速吸收信息,看完资料后,心情暂时难以平复。
原来那种想要咬狄陵,在他身上留下标记的念头,并非食欲,而是性-欲。
这种行为需要负责任,不可以随便同别人发生。
他喜欢狄陵,所以他想与狄陵更加亲密,他全凭本能行事,懵懵懂懂,不清楚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难怪每次之后,狄陵都会对他冷淡许多,他主动说想帮狄陵,狄陵立刻拒绝。
郎澧的胸口滋生出涩意,好似吃下一颗并未成熟的果子。
他在勉强狄陵,他让狄陵不开心了,狄陵不喜欢他。
想想也是,只有强大的雄性才能争取到伴侣,他生活在狄陵的庇护下,无需为任何事忧愁。
狄陵煮好面条,进卧室叫郎澧,“看完了吗?出来吃面。”
郎澧倏地站起来,快步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躯笼罩狄陵,目光坚毅,熠熠生辉,“哥哥,我?会强大起来,直到足以与你相配。”
狄陵怔了怔,看点教育资料,郎澧是怎么看出这种反应的?
旋即他又听到郎澧郑重其事地说:“到时候,我?们结婚吧。”
狄陵脑子一片空白,暂时无法处理这句话的信息量。
他抬手摸了摸郎澧的额头,“温度退下去了呀。”
郎澧羞愤难当,“我?没有发烧,我?是认真的。”
他目光灼灼,进一步贴近狄陵,狄陵下意识往后退,却被郎澧揽住后腰,禁止他逃走。
呼吸和气味交-融,狄陵面颊一点点漫上热意,此时此刻,郎澧倏然脱离他心中幼崽的固定形象,让他不得不正视郎澧已经是成年男性的事实。
嘴唇微敛,狄陵推开他,“且不说别的,这里不允许同性结婚。”
郎澧怔住,很快反应过来,“那就找个可以结婚的地方,或者我?们慢慢等,那一天总会到来。”
他们比普通人类的寿命长上许多,等得起。
狄陵有点头疼的揉揉眉心,“再?说吧,面快坨了。”
郎澧想追问,狄陵抬手捂住他的嘴,认真凝视他,“等你真正明白爱情中的喜欢究竟是何种模样,再?来和我?说这句话吧。”
这一次,狄陵没有敷衍他,即便被委婉拒绝,郎澧依旧开心,他眉眼弯弯,忽然亲了一下狄陵的手心,“我?不明白太复杂的事情,但我?知道,我?喜欢你,想独占你的视线,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狄陵料想不到他居然能说出这番话,耳朵渐渐爬上血色,口中仿佛含了一口蜜糖,甜到心坎。
这么肉麻的话,郎澧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吃面吧。”狄陵转身快步往餐厅走去。
郎澧迅速感知到狄陵的情绪变化,他似乎嗅到了春樱含苞待放的味道,翘起唇角,追上去,极快在狄陵侧脸落下一个吻。
狄陵波澜不惊的心境被打破,抬头正要指责郎澧,却对上他灿金色的眼睛,眼尾笑意绵延。
倏地,狄陵仿佛看到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情窦初开的模样,热烈而纯真。
“没有下次。”狄陵语气中带着丝别扭,比起警告更像是口是心非。
郎澧敏锐的觉察到其中细微的情绪,唇角笑意更深。
在他看来,距离他和狄陵结婚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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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的确有问题。”林净元面色难看,“可是杨老板不肯说出给他药的人是谁。”
狄陵点点头,“他得罪不起,或者和利益挂钩。”
“可他差点没命啊。”林净元无法理解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人。
狄陵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动,“现在他不是没事吗。”
喉咙忽然一堵,林净元叹息道:“有钱人的想法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