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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

这天早上,他从睡梦中醒来,睁眼的瞬间有一种从很深的泥沼中挣扎出来的感觉,整个人都酸痛不已,大脑似乎被丝线切割,他躺在床上耳鸣了许久,这种似梦似幻的感觉才渐渐离他而去。

他起身,坐在床上,环顾四周,当那一个个熟悉的物件映入眼帘时,那些久远的记忆才一点点回归,一开始想的不是很清楚,慢慢的脑海里的画面才清晰起来。

他叫魇,是魇族的族长。

他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从创世之初开始,他自虚空中诞生而来,生来便是不灭的身躯,拥有永恒的生命和无尽的能量。

他见过精灵族的族长,也和龙族打过交道,矮人和侏儒对他使用尊称,他守候着魇之石,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一个自这其中诞生。

他带领着族人穿过战火,穿过硝烟,在这一方角落安家定居。

但是此时,他甩甩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里莫名有股违和感,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他走下床,床边有一面镜子,那镜子平整光滑,是一整块完整的水晶切割而成,人影倒映在上面,纤毫毕现。

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长得还可以,是一张小白脸,头发是黑色的,不过于长,刚好及肩,而通体看下来,只有那一双眼睛最吸引人,眼瞳是紫色的,看人的时候偶尔的一瞥,眼波流转,隐隐有魅惑之意。

这张脸庞熟悉又陌生。

魇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都快被自己迷倒了。

他心说,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帅啊,现在一看,怎么帅得惊天地泣鬼神。

魇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啧啧称奇了一番,还没揽镜自赏够,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的很急切。

魇边往门那儿走边喊道:“谁啊?”

“莱特!莱特!大家在河边救上来一个人,你快去看看呀,好像要不行了!”

门外的人声音急切。

魇听见这个名字,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然后听了内容,他便顾不上再多想,便一把将门打开,道:“什么?在哪里?快带我去!”

门外的人穿贴身的褐色短装,疑似古时猎户的打扮,一头黑色短发梳剪得干净利落,眼睛染着一层紫,望过来的时候非常好看,像紫宝石那样深邃剔透,却又不显得妖冶,这人道:“莱特,你快随我来!”

他脸色焦急,紫眸里透露着催促。

魇不知为何脑海里就浮现出这个人的名字和身份。

这人叫朱小森,是村里屠户朱大锤的大儿子,今年二十了。为什么他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是魇取的,从魇之石中刚刚形成还是小小的一团黑雾的模样,到后来他们成形,有了意识,他便赋予他们名字,教他们如何掌握运用血脉的力量。

为什么朱大锤叫朱大锤,因为朱大锤诞生时,旁边正好有一根矮人锻造的巨大的石锤,魇瞄了那石锤一眼,便给这时新诞生的族人取名朱大锤,而朱小森则是魇正带领族人穿过一片精灵的森林时诞生的。那森林已经算不上森林了,只有小小的一片,精灵呆过的森林与别的森林不一样,树木散发的都是一股特有的味道,很清新,和精灵魔法一样生机勃勃。

可能如今大陆上再没有人认得出这是精灵的森林,可魇还记得,走进那片森林时他就察觉了出来,可能位置过于偏僻,再加上精灵的覆灭,这片森林居然没有被人族发现而至于损毁,就这么保存了下来,尽管如今,这其中精灵的味道淡的不能再淡。当林间夜晚的第一缕月光落下来落到魇之石上时,新的魇族人便诞生了。

魇为他取名朱小森。

魇族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是魇取的,魇觉得自己的取名功底愈发深厚,取完朱小森这个名字后他得意了好久,因为每一个魇族人都对这个名字赞不绝口。朱这个姓是他参照侏儒的姓名规则思索出来的,当时各家魇族人中早已定好下一个出生的魇族人由朱大锤养,于是朱小森便跟着朱大锤姓朱。

魇族人原本没有性别,不过为了躲避战争,和大陆上的种族一样,各自变幻了形态,选择了一种性别。

之后魇便带着族人走啊走,找到了这处地界,从大陆西边而来,翻越高大险峻的那丘缪特山脉,穿过层层毒障,与各类魔兽斗争,在周围设下结界,终于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定居。对于大陆上的纷争,魇在见过精灵和矮人的惨剧后,便约束族人,这样生活了上千年,他们的生活渐渐与大陆脱轨,不掺和大陆上的任何事,只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

魇便道:“好,你带路。”

魇随着朱小森很快到了村头,一路上有不少人也赶着往一个方向去,大家步履匆匆,见着魇了都朝他打招呼:“莱特,快去看看,听说那人已经要断气了。”

有人还摇摇头:“唉,人族真脆弱。”

他一说这个话,旁边就有人朝他递来警告的目光,他随即捂住嘴,接着连连道歉,示意不敢再提,大家的目光这才移开。

这样的场景,魇见了,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又觉得不奇怪,总之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诡异的感觉。

很快到了朱小森说的河边,此时那里聚满了人,魇这才发现,入眼所见的每一个人都同他一样的紫瞳黑发,只是每个人的紫眸又不大一样,或是深一点,或是浅一点,大家的穿着风格也很诡异,穿的都是或是土色或是褐色的粗布做成的服饰,腰间用一根黑色的腰带扎紧,但他们的相貌又实在不像穿这身衣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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