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却没发现,弯腰将小黑猫抱起来,轻轻拨了拨它脖子里的铃铛。
五分钟后,血雾彻底散开,来时的路又重新出现在阮白的面前,他离开花园往古堡处走。推开门时王汪等人正坐在餐桌前吃晚饭,王汪穿着白衬衫,肩膀上隐隐有血印出来。阮白脚下的步子一顿,立刻上前走去,按住他的另外一只肩膀,低头看他,“你的肩膀在流血。”
王汪叼着羊排愣了一下,放下刀叉随手一抹果真摸到了一手的粘稠,他的表情变得疑惑极了,“奇怪,明明没疼了,我以为伤口已经愈合了。”
“等会我给你换药。”
“好。”
记挂着肩膀上的伤口,王汪进餐的速度加快了许多,迅速解决完自己的食物便推开了椅子。两人往二楼的卧室走时,阮白被刀疤喊住了。
刀疤与董海坐在一起,前者皱着眉问他:“你刚刚去哪儿了?”
话一出口,董海便低下了眉眼,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但阮白的视线依旧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后冲刀疤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在花园,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也可以挑个时间去看看。”
刀疤被他说得脸一红。
连忙胡乱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才董海跑过来跟他说阮白鬼鬼祟祟跑到后面去了,连与他关系还不错的王汪都没有带上,指不定是去做什么坏事。随即又扯了一堆的有的没的,刀疤便真的对阮白的去处起了疑心。
他喝了口牛奶,压住了尴尬。
阮白含笑收回目光,却忽然愣住了。
一滴血落在了地板上。
顺着血珠上方看去,赫然就是沈琼。沈琼一直以来都穿着黑色的便服,乍一眼看去还真看不出什么,可那血却越滴越快,很快便在椅子边上的地板上聚起了一滩。
阮白抿了抿唇,二话不说便走到沈琼的身边,一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熟悉的粘稠触感很快沾满了阮白的掌心。
他将手伸到沈琼的面前,问他:“你的肩膀在流血,你没感觉到吗?”
沈琼:“……”
少年反手摸了一下,掌心是和阮白一样的痕迹。
他抬眸去看阮白,后者收了目光,又问:“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要去。”
另一只手拽住了沈琼的胳膊,红姐凌乱的发下露出眼睛,眼里罕见地带了几分严肃,她重复着:“要去。”
沈琼便乖乖站了起来。
望着四人一同离开的背影,董海抿了抿唇,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摸完就是一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上的血液并不浓稠,只有淡淡的几条痕迹。
但依旧表明,他的肩膀也受伤了。
回想起那夜的经历,董海的脸色瞬间煞白无比。
怎么会这样?
…
王汪肩膀上的伤口非常夸张且恐怖,昨天晚上不过只是深了点,今天的伤口便向外延伸,中间像是被剜掉了一块肉。
偏偏,王汪没有感到任何痛楚。
房间内,处理好了伤口的王汪逼逼叨叨嘴上话不停,他在阮白的房间里来回乱转,越想越觉得害怕和惊慌。一慌,他就往阮白的身边跑,“阮白,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肩膀上出现个伤口也就算了,怎么我还不疼呢?”
伤口不疼是好事,但不是这种死了都不疼的不疼呀!
最关键的是,沈琼肩膀上的伤口与他的几乎如出一辙。
王汪抿着唇咽了咽喉咙,他扯了扯阮白的袖子小声问:“阮白,你说是不是这个古堡里的鬼——”
“有可能。”阮白说着看了眼红姐,“您肩膀有不舒服的吗?我可以碰一下吗?”
红姐点了点头。
阮白用指尖碰了碰,红姐的衣服干燥,指尖下也很平稳,看样子似乎没有遇到王汪和沈琼那般古怪的事情。
他收回手敛下眸思考半晌,忽道:“不如咱们来对一下这两天的行程?”
三人都没有拒绝。
或许他们只要找到沈琼和王汪的相似点,就可以判定缘由了。
十分钟下来,四个人面面相觑。红姐和沈琼几乎形影不离,三者对比过后完全找不到特殊的相似点或者不同点。
气氛有些沉默。
正在这时,房间内的窗户突然被敲响。阮白上前开了窗,小黑猫的两条前爪抱着一条鱼坐在窗棂上,竖起尾巴冲阮白摇了摇。阮白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目光落在那小鱼上,忽的一怔。
他回头,“红姐,你和我一样,吃素吗?”
红姐偏头看他,缓缓点了下头。
王汪脑子不笨,听到这话立刻便想到自己面对餐桌上的肉类大快朵颐,而他的肩膀缺了一大块——
王汪脸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