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珺棠?可是叶老将军长女?”江翟诧异的问道。
“正是。”叶珺棠点头。
“您……您怎么会?”江翟一时间摸不清眼前的状况。
“受陛下之托,来查官盐走私一案。”叶珺棠言简意赅。
江翟顿时明白了,大笑两声道:“天不亡我江翟!”
“郡主,您想问什么就直问吧,下官定然知无不言!”江翟连忙翻身跪下,给叶珺棠行了个大礼。
“江知州不必如此。”叶珺棠将人扶了起来,道:“您直说便是,下官就在这听着,是非公正曲直,下官定然会给江知州一个交代。”
“郡主放心。”江翟起身回道。
“江知州可知,这贩卖官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珺棠问道。
闻言,江翟是神色便严肃起来,直言道:“实不相瞒,此事下官也在查,郡主当知,莱州素来便是我朝官盐的主产地,每年的主产更是我朝上下的五分之一多,自然有人就打起了这边的主意。”
叶珺棠颔首,示意江翟继续说。
“下官接到人举报,便着手查察此事,只是这事的某后之人甚是狡诈,几番明察暗访,却是一点也查不出来,不过,偶然一次机会,下官得到消息,这私贩官盐之事,恐与一人有关。”江翟道。
“何人?”叶珺棠皱眉。
“梁王朱炳耀。”
叶珺棠薄唇紧抿,片刻后道:“江知州可有证据。”
闻言,江翟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下官知道这件事后,就知道,梁王的人应该是盯上下官了,故而这才连夜带着内人赶赴济南府,兹事体大,梁王又是皇亲国戚,下官一个知州是动不了的,唯有请示一下济南府,但哪曾想,刚出莱州,便被纪凌带着锦衣卫的人拦下了。”
叶珺棠拧着眉,眸光深幽,她怎么也没想到此事竟然牵扯到了梁王,梁王与她,也算是她的舅舅,但梁王此人深不可测,若是牵扯到他,这案子,还真不好办。
“下官知道了,江知州放心,下官定会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还大人一个公道,只不过,如今还得委屈大人在这多待些时日了。”叶珺棠略带歉意的开口
“无妨,郡主跟陛下愿意为下官洗清罪名,下官便已然很感动了,只不过如今朝中纪安一人势大,梁王与他又颇有来往,那纪凌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善茬,郡主一人,还需小心才是。”江翟道。
“江知州放心,时候不早,下官先回去了,江知州保重。”叶珺棠抱拳道。
“好,那郡主慢走,恕下官不能远送。”江翟回礼。
叶珺棠从天牢出来,脑子里却全是江翟说的话,面色不由更加凝重几分,薛泽见着,知晓叶珺棠心情不佳,也不敢多言,跟着叶珺棠身后离开。
却是两人一离开,天牢里的一名狱卒便匆匆离去,上了锦衣卫。
纪凌坐在首座之上,翘着腿,一手支在座椅扶手上撑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底下跪着的狱卒道:“她二人还说了什么?”
“旁的没有多说,就是提到了梁王。”那狱卒小心翼翼的开口,丝毫不敢抬头看向纪凌。
“嗯,本座知道了。做的很不错,下去领赏。”纪凌随意摆了摆手道。
“小人谢过指挥使。”那狱卒连忙乐呵呵的开口,正准备起身告退时,犹豫了一下。
“还有事吗?”纪凌见着,不由问道。
狱卒犹豫了片刻,随后抬头小心看着纪凌道:“指挥使,这……真的要放任叶珺棠去查吗?督公那边用不用……”
下一刻,他便没了声音,看着纪凌忍不住浑身颤抖。
“你是在教本座怎么办事吗?”纪凌笑着,可她的声音却又是那么的森冷,似乎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一般。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吓得那狱卒连连磕头,浑身颤抖的如糖筛一般,额前冷汗直冒。
“滚。”纪凌阴狠的开口。
那狱卒也不敢再去提赏钱,连滚带爬的出了锦衣卫。
纪凌脸色阴沉难看,周遭之人皆是禁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清川。”纪凌唤了一声。
“卑职在。”陶清川连忙上前应声。
“派人盯着叶珺棠,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纪凌冷声道。
“是。”陶清川也不多问,当下便退了出去。
“行了,都出去吧,本座自个清净会。”纪凌又是一摆手,屋中还在候着的随侍,闻言如蒙大赦,纷纷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无人瞧见,门关上的那一瞬,纪凌凝重的神色。
如果她猜的没错,叶珺棠回去肯定会去直接查这件事,事关梁王,叶珺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梁王与纪安,纪凌却是再清楚不过。
若非是前朝有女帝一例,大明开明,使得明朝宗室在先帝去后将目光落在了嫡长女朱明熙身上,否则这大明皇帝,就要被梁王朱炳耀合伙纪安拿下了才对。
纪安与梁王本是一丘之貉,便是朱明熙登基后,梁王还时刻惦记着那万人之上的位置,而纪安,在朝中独掌大权,野心早已不小,若是能挑拨这两人的关系。
纪凌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才是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