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大理寺卿觉得脖子轴了起来,脸也有点疼,他卡卡顿顿的转头过去,想看看武安侯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表情。武安侯军功出身,心里应该没有那么多小九九,对的吧?
或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还以为武安侯来了能够把这件事情赶紧完结……没想到。
燕寻神情一变,脸色难看得很。他握紧拳头,神情由云淡风轻变成青筋暴起的模样:“你承认是你害了我娘?”
大理寺卿心下捋了捋,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又是一件杀母留子的案件,武安侯可能早就有了怀疑,因此听到公主出事的消息并不关心。现在,公主激动之下,一下子说出了真相!天可怜见,武安侯在封侯之后知道实情也算上天垂怜!大理寺卿想到这里,放下了心——自己对武安侯的判断并没有错,他还是那种萧萧肃肃的军人。
大理寺卿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着大理寺卿一个中年老男人恳切又安慰的眼神递过来,燕寻无语了片刻,欣然接受了于大人的好意。
“是我杀的又怎么样?她一个贱、唔”宣平公主还要再说,燕寻大踏步走近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看着宣平公主无力挣扎的模样,燕寻转头朝着于寺卿笑道:“于大人,你听见公主说什么了么?加害燕大人、擅杀良民,按照大周律,她该当何罪?”
“这这这!”这人真像太岁神降世,大理寺卿于大人心里惴惴:“公主殿下犯事,还是要上达天听的。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把这人交到宗正寺,然后请陛下决断。还有,如果公主打杀个把奴婢这这这大理寺也没办法呀……”
“哦?本侯爷为母申冤,你也要交给宗正寺?”燕寻说完,一把将折腾不动的宣平公主扔到地下:“我母亲被害的时候是良籍,这可不是奴婢。”燕寻再次派人查探的时候,却发现原身母亲的身份早就是良籍了。虽然是封建社会,但杀一个奴籍和杀一个平民的罪名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燕寻说完,脸上又露出笑容:“于大人放心,这件事你只需要秉公办理就可以了。我已经把证据搜罗到了,宣平公主不止一次暗害平民,她还指使自己的手下去杀害我找来的人证,难道这还不算有罪?”
大理寺卿一顿,明白这件事情已经是不可以更改的了,他摸了一次胡子,然后派人将疯疯癫癫浑浑噩噩的宣平公主押进大理寺候审。
“那就多谢于大人了。”燕寻亲手把宣平公主送进大理寺,才有心情去关注驸马燕冲的状况。
“侯爷,驸马没有被刺中要害,您别担心。”急匆匆赶来的太医又进去把脉,然后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燕寻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燕冲,又看着在床边“嘤嘤嘤”哭泣的苏氏,不觉半点耐心都没有了。
燕寻甩袖离开,又进宫去找皇帝说清楚。
“陛下,微臣只想求一个秉公办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请陛下明鉴。”燕寻眼角垂下,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色。
宇文雍也来气,这时候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飞卿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大理寺卿处理好了。”
燕寻接受了这个说法,他的脸色放晴了些许:“陛下,微臣还有事要禀告,驸马也参与了这件事情,驸马和宣平公主一体同心,这件事根本来说也是由驸马而起,希望陛下也能对驸马一视同仁。”燕寻闭上眼睛,让宇文雍好好的听着自己的一番话。驸马怎么能够从这种惩罚中逃脱呢?犯了错误的人总归要受到惩罚才行。燕寻微垂眼帘,周身气质变得强硬许多。
“罢了,有因有果,朕准了。”皇帝叹了口气,终于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是于国无益触犯法律的庶妹,一个是青年才俊和准驸马,宇文雍觉得自己很能衡量出轻重。他心里虽然觉得燕寻这么强硬有些不适,但皇帝想到自己的女儿宇文嘉,就觉得一切都可以接受,这也是皇帝的拳拳爱子之心了。
燕寻欣喜非常。如果皇帝不同意他还要想办法等到太子登基请他来处理这件事,不过,皇帝既然同意了秉公办理,也算帮了他的大忙了。燕寻脸上露出了微笑,只觉得沉甸甸的心得以放下。
“好了,你退下吧。赐婚的圣旨朕就按照钦天监算好的吉日下发了,你回家好好休整一下吧。”宇文雍本来的稍微有的那点不痛快,在看到赐婚燕寻那开心的模样之后,很快被消化的差不多了。
燕寻自然乐意的很,他声音激昂的道:“陛下放心,我是真心仰慕公主的。我既然有幸娶妻如此,就一定会好好的待公主。我愿此生不二色,永远视公主如珠如宝。”
宇文雍轻轻的抽了一口冷气,觉得燕寻真敢说:“好,你要永远记得今天说的话,不要让嘉嘉伤心。她是朕的女儿,也是你的妻子,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相处啊。”皇帝说完,让燕寻退下了。
……
他和宇文嘉赐婚圣旨下来的那一天,也是给宣平公主定罪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