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吃!”不知道何时,他的父亲带着双胞胎中的弟弟燕锋走了过来。从记忆里可以知道,这对双胞胎比他小三岁,所以说燕锋已经12岁了。燕寻听着燕冲的低声斥责,不知道他既然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还要往自己这里凑。
不过,看着周边打量的视线,燕寻决定暂且忍让一番,他放下手中的银箸,振袖道:“父亲教训的是。”
燕寻脸上平静无波,像是刚刚被斥责的人不是他一样,也没有半分不甘不愿和消极,此时周围的视线也隐隐约约的变多了。驸马毕竟还不是一个完全不要脸面的人,他看着周围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终于冷哼一声放过了燕寻。
燕锋板起脸来,也跟着冷哼了一声。
燕寻仍然笑着,然而就算是他示弱也仍然是挺直脊背,一点风骨也不折。在外人看来,错的并不是他,他认错只是为了让父亲弟弟有个台阶下。
不少大臣看着这样的燕寻连连点头,此子心性上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就是不知道,宣平公主肯不肯给这个少年时日了。
燕冲让燕寻直起身子之后,周围打量的视线消失了很多。然而燕寻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的燕冲越发火冒三丈。
他看着眼前的席面,深深觉得这一盘盘的菜就像那群喜欢看人笑话的大臣。
“驸马,飞卿这是怎么了?”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驸马燕冲正心绪不佳埋头饮了一杯酒,一听见有人问他话,他当即冒出了一股无明业火:“飞卿是谁?问我干嘛?”
燕寻一边应下一边心内暗自揣测,难道有人在这里做过什么不恰当的事情?想到这里,燕寻脸色更严峻了,看来对待这份工作还是要严阵以待才行。
回到上书房,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什么话,就见一侍卫服青年扬了扬袍袖,挂正了腰刀问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燕寻低头思索了一下,自己和这人也没有什么竞争关系,也不需要针尖对麦芒的,想到这里,燕寻笑的直让人如沐春风:“末将燕寻,得蒙陛下隆恩,封了末将做三等侍卫,让末将保卫上书房安全。”
“燕寻?”对面那人笑了笑,脸色好看了一些:“据我所知,望京燕姓当属驸马一支最为出挑,你和驸马……”面前这身高七尺,面色阴柔清秀的青年目光灼灼的望着燕寻,想要他给一个答案。
“驸马正是我父亲。”虽然有点膈应,但是燕寻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和驸马的关系。形势比人强,大丈夫能屈能伸,没有关系的。想到这里,燕寻脸色更加自然崇敬了一些。
面色阴柔少年神情一动,看起来真挚了许多,现在仿佛和燕寻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般:“哦,你就是燕驸马的庶长子……”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顿:“我是三等侍卫骆骏泽,侍卫统领是吾叔父。”
两个人正想再就祖辈关系做一个友好沟通,就听外面尖锐的嗓音道:“晋国公主到!”
燕寻听着小太监的开路声音,心下微微一动,不自觉的站的更挺拔了。
宇文嘉带着六个伴读,衣袖翩跹的往上书房这里来。燕寻看着这人,心下感叹这真是被众星拱月一般簇拥前来。做公主真是挺不错的,可以被人捧在手掌心,这一世没有了遇人不淑,宇文嘉一定可以幸福快乐的。想到这里,燕寻神情一松。
正当一行人要进去的时候,宇文嘉眼神一转,看到了旁边挺拔屹立的燕寻,一时间她笑容粲然:“飞卿表哥,你进宫里来了?!”
任谁见到这样的笑容也会心折,燕寻迎着宇文嘉灼灼的目光还有伴读们审视的目光,含笑点头。
宇文嘉看着左右一级戒备的模样,她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没有继续堵在门口:“飞卿表哥,我先进去读书了,你辛苦了。”说完,她又看了燕寻一眼,然后踱步进了室内。
一阵静默,随后随着学士们的进入,屋子里响起了清脆的念书声。
外面燕寻鼻观眼眼观心,让自己浑然物外,然而,新同事却没有这个打算。骆骏泽忍了又忍,然而看着燕寻和公主说话一点也没有激动,他眉毛微微皱起来。骆骏泽竭力压低声音,沉声问道:“燕寻,公主为何对你另眼相看?”
“……”燕寻继续作稻草人态。刚刚这人已经说过侍卫统领是他的叔父,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自己回答了他和他叔父告上刁状,那自己岂不是很亏。燕寻眼睛闭了闭,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
“……”嗨呀,好气啊!一个人吵架怎么能够吵起来?骆骏泽百般郁闷,没奈何对方一点也不理会,他只能再把一肚子火憋下去。
燕寻见骆骏泽没有再说话,终于放下了心。这会儿,他就有闲工夫听里面到底在讲什么了。
果然是四书五经,燕寻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种教材让他听,他是不成的,只能打瞌睡了。然而不听也是不成的,万一自己以后再不知道跑到哪个世界里去了,万一自己需要考科举,从头再学更加令人绝望。燕寻想到这里,不禁竖起了耳朵,好好的听着里面学士们的授课。
两个时辰的《大学》学习终于告一段落,燕寻还是只能记得他本来就会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虽然现在暂时用不上这些了,但是,还是要学习啊。想到这里,燕寻悠悠地叹息了一声。
正午时分,有另外的侍卫来换岗,燕寻拱手道谢之后,匆匆的去了用饭的地方。站了一上午,他觉得自己身上都麻麻的了。
“燕寻,你跑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什么我问你话,你不回答?”后面,骆骏泽怒气冲冲的赶了上来。
燕寻假装掸自己衣襟上的灰尘,实际上摸了摸自己饿得不得了的肚子,心内告诫自己一定要速战速决。
“骆侍卫,你是有什么事么?我哪里开罪了你了吗?”燕寻脸上仍然是不动声色的模样,他仿佛是不明白骆骏泽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