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林画心打死也不会想到她会选择躲黑巫的部落里,在她眼皮底下生活的好好的。后,与梨白地域位置近,依照白小子的个性,她早已猜到局时白小子一边可勤可勤地学艺,一边也会尽可能的找到机会跑到她面前倒功,自己学一点就迫不及待教她一点,仔细算来她同样也没耽搁这些岁月,武艺一直是在进步的。
这不是双赢吗?
“梨白,你不相信我吗?”
“这跟信不信没关系,我相信你的本事,你的能耐,但是,去黑巫的地盘,想都别想。”
她依旧笑着,总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泰然,这一刻让他的心很是不好受。
她说,梨白呀,等你顺利出师的时候,就跟从之岚要一只蛊王吧,他那里有一只能解千蛊的蛊王,专治黑巫部落叛逃者。
“即便有解药,你又是何苦?像之前那样,躲深山里,或是去白巫部落借住一阵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为什么偏偏要选择黑巫的部落?”他的心,越发的不好受,如今的自己,连他都有些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是长姐?他已经有一阵不愿意这样开口唤她。明明比自己经历的多,年纪也比自己大,他却越发的渴望成为她依靠的巨树,为她挡风避雨,真是奇怪。
“白巫能接纳我一个外客,就能有另一个外客,一旦行踪被林画心掌握,那才是真的找罪受。至于在这里当山中野人,非我生存能力不及,只是放着好好的能供你吃饱穿暖的部落不住,偏在山里东躲西藏,究竟哪一个才是真苦?你只是将蛊毒想得太过可怕,这世上但凡有解的毒,都不是问题。”多年以后,当世人议起那个被废除武功后又残疾的闫如玉,又有谁能想到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世事但凡有解,存于你脑海,掌控于你手中,还有甚么可怕的!
一路,她便是这么过来的。
梨白不仅不是信不过面前这位‘闫如玉’的能耐,相反,他极是信得过。
相信她说的。
可还是有些心理上难以接受的不甘,挣扎道:“她林画心当真有这么大能耐?江湖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安身。”
“她林画心有多大的能耐没试过自然不知道,只是谨慎一些总归是好的。有些人靠的不仅仅是帷幄算计,她们顺天运,天道为之偏颇,有时候气运,真的…能要人命。”十四没有说,因为那是主角光环,只用天运气运含沙射影的替代了,相信梨白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只要明白了意思,即可。
真相,有时候还是不知道为妙,因为知道的越多,承担的,越多。
“我们定个暗号吧,听说北漠君子的功夫施展起来,动静很大,以后我来看你的时候,在外面教你,会更方便些。”梨白的眸子暗暗沉了沉:“你放心,北漠君子的那只蛊王,我一定会拿到手。”
她笑了。
最后聚在一起,同吃喝,同江湖的岁月,这是最后一天了。
她仿佛永远都是他追不到的风,少年时相遇,他以为五年后起码能跟上她的脚步了,可他发现别说引以为傲的武艺不及她一截,纵使他在努力去学,跟在她身边,深谋远虑什么的,他似乎也永远不及。
如今越来越确信,这个闫如玉,或许远比表面的年纪还要沧桑,也许她过去属于这个江湖,也许并不属于,无论如何,要追上她的脚步!
这样,才能成为能让她放心依靠的巨树。
火星子跳跃在梨白暗沉的双眸中,显得忽明忽暗,面具下眼角那一颗泪痣,或许此时也是异常红艳的吧?她看不到,却能感觉到。
“梨白,好好学武,早日学成了,我们回去,就开辟过去你一直叨叨的什么什么门派吧。”
“不是什么什么门派,都说了让你想个威风凛凛的门派名,就是这时候了,你都还没想过。”火光跳跃的眸子有气无力地那么一抬,看了她一眼,又吧嗒回去,怨气幽幽地散着。
这年纪,还有这么孩子气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跟残破记忆中的人影对上号来,十四笑了笑:“咱们的镇山神兽都是由我命名了,你就不怕我再给门派起个匪夷所思的名字来?”
“那你倒是说说看几个匪夷所思的名字来?”眉梢一挑,他连眼帘都懒得抬一抬,用棍拨弄了几下面前的火堆,撩起了许多火星子。
其实他怄气的无非是他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他似乎帮不上什么忙,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我想想…”沉吟片刻,她笑道:“铁梨?我用铁棍,你又叫梨,能合起来。金鸡独立,白梨花开,金白?恩…是不够威风凛凛,要么叫,霸道?宏图?英豪?群雄?龙炎…”一瞬间她就鼓捣出一大堆的待选名,听得梨白越发的不开心了。
突地,他问了这么一句:“天一亮我就要走了,你难道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里头渗着密密的难分难舍情愫,连十四都听出来了,可当事人却不自知,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火堆。
闫如玉配合的交代了一些日常注意事项,听得梨白眉头都要打结了一般,这不像他,可是心口闷地慌,那种慌就像是有只爪子在挠似的,想挣脱,却无法让它逃脱。
很快火堆烧的七七八八,他抬眼看去,彼时的闫如玉正闭目打坐,一颗心更加烦躁了:难道马上要分开了,她就一点感想都没有吗?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在别扭的难受。
自己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好像心眼越来越小,越来越在意一些以前从不会关注的小细节?
视线收回时无意间滑落在了那双红唇上,心突地一跳,一个画面,不,对于他而言,应该说是在这一瞬间他做了一个白日梦,一瞬间的恍惚,他想起来自己曾在这一双红唇之上落下了一个吻!
唇间温热的触感轻轻软软,脑海仿佛早已刻下了那时的鼻息,清晰醉入脑海是属于她的味道…
“你要做什么?”一个声音,唤回了他的迷梦。
恍然醒神的白小子这才发现,原来当他发这白日梦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占据了主导权,离开了自己原本坐着的位置,来到了她的跟前,正弯腰俯身,侧着脸,贴近了那一双红唇,接下来,将要做什么,呼之欲出那么明显。
我…在做什么?
不不不!这绝对是个误会!
本来这样回过神来已足以让白小子尴尬至极的了,可有时候人就是经不住吓,这一吓,原本是打算落荒而逃的梨白,竟下意识的照着那双红唇,贴了上去!
意外的是,明明她可以躲开…唇间传递来的轻软,比那一场好似白日梦的迷蒙还要清晰真实。
明明可以多开,但她并没有躲。
没有…躲开他…
咚地一声,心跳像是被什么给惊得炸开,一双没有经过易容改造过的耳朵,一瞬间烧个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