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军站在门檐下:“宋知青,解知青,你们要不先到我家来躲个雨吧?”
解远洲正想应一声,宋书玉就道:“不用了,这雨估计停不下来,我们院里衣服还没收,先回去了。”
两人一路跑回知青点,到宿舍时,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解远洲脱下衣服,喘着大粗气:“你刚才怎么回事?这个杯子我以前也没看你那么珍惜,还下水沟,老宋,你今儿可真让我开了眼界。”
这竹杯是宋书玉前年过生辰时,他父亲送的,但以宋书玉和他父亲那水火不容的关系,解远洲还真没想到他刚才会那样做。他也想不明白,他爹逮到他就揍,两人关系还好的不行,怎么宋叔不打不骂,宋书玉还和他僵成这个样子。
解远洲念念叨叨地说了会,发现没人理他,他转过头,就看见宋书玉已经换好衣服,拱在被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干嘛呢?老宋,我跟你说,你这两天有点问题啊。”解远洲刚想伸出手去扯他被子,就被宋书玉一脚踹了出去:“去贺刚那帮我借个东西。”
“借什么?猫吗?”解远洲摸摸鼻子,咳了声:“那什么,是你要我去借的啊。”话刚说完,人就没影了。
“……”
宋书玉撇撇嘴,他打开杯子,发现里面的小人鱼缩在水里,果不其然,杯底已经存了不少白珠子。
“怎么了?不是叫你不要哭的吗?”
鱼香红着眼,抽抽噎噎:“打,打雷了……”
宋书玉见她两个耳扇上刺骨露出,就连两个小手上也长出尖爪,做出一副害怕又防御的姿态,无奈地摇摇头,用手帕将人拎出来,“你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还怕打雷?”
尾巴变成了腿的那一刻,鱼香一下子扑倒了他的怀里,小小的一团,却让宋书玉脸上的笑一下子凝住了。
“要是再被雷劈到,我肯定就要死翘翘了!”
宋书玉摸摸脖子,神情有点不自然:“你从哪学的死翘翘?”
“哥哥说的,我再缠着你,就要死翘翘呢。”
“……”
“鱼香,你先下去。”
“干嘛?”
你是天生就会撒娇吗?宋书玉抖了抖自己的衣服:“你先下去。”
“哦,”鱼香趴到被子上,突然慢半拍道:“是因为我没穿衣服吗?”
宋书玉爬下炕的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从箱里翻出一块布,和一盒针线,扔到了鱼香的面前,眼睛望着别处道:“你自己给自己缝个衣服。”
“可是……我不会啊。”
“缝个衣服都不会,你会做什么,吃吗?”
鱼香还喜滋滋的:“哎,你怎么知道?”
宋书玉:“……”
等解远洲抱着花猫从贺刚那回来时,就见宋书玉坐在炕上,外面乌云遮天,他看上去还特意点了煤油灯,手里一针一针地缝着一块布,时不时穿过去还扎到手,解远洲震惊了,他一脸惊悚道:
“老宋,你别吓我啊,这下雨天的,阴的慌!”
宋书玉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一个大男人抱着一只奶猫就不阴的慌。”
“咳,这不你让我去借的吗?”解远洲抱着猫走过去,他盯着宋书玉手里的那块布,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评价道:“你是在缝沙包吗?我看这个好像有点小了,应该不好踢。”
这下宋书玉忍不住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缝的是个沙包?”
他一张俊脸就差没黑成包公了,解远洲及时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摸了老虎屁股,忙往后退了退:“这样看吧,好像又不太像。”所以,您老,到底缝了个什么东西?
他这副姿态,宋书玉又不傻,他低头仔细看了会,迟疑道:“这看起来……真的像个沙包?”
见他如此,解远洲又膨胀了,猛地点点头:“不是像,我感觉就是。”
宋书玉嗯了声,“那肯定是你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