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拂衣从卫生处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几人也都回了,个个都蔫嗒嗒的,各自坐在床上休息,孙莉一个人在屋里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手怎么样?”
苏拂衣轻摇了下头,“不严重,就是这两天暂时去不了地里做活了。”
“成,那你这两天就别去了,”孙莉点头说,“进去先坐会儿,马上就吃饭了。”
“好,辛苦孙姐了。”
“这哪算得上辛苦。”说完端着盆走出宿舍。
她慢慢走向自己的床位。
“哎,孙姐是不是说你不用去上工了?”杜明秀突然问。
“对。”
“你不去的话今天那老太婆能同意?”
“为什么不?”苏拂衣反问,“上工就是为了赚工分,到年末分粮食,工分越多分的越多,工分少就分的少,这个并不是强制的。”
“那我也不去了,”杜明秀低头吹了吹自己的手,“以前在家里,什么都有保姆做,现在我居然会做这些事,我妈知道了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
林然然闻言翻了个白眼,她家里面家境也就一般,从小到大洗衣做饭没少做,见不得杜明秀有事没事就说自己家以前多厉害,现在又有尚雪和她一起,便讽刺了一句:“家里面情况这么好,那你怎么下乡来了?还不是你爸妈把你送下来吃苦的。”
她这句话算是戳到了杜明秀的痛脚,本来她也是不用来的,临到头父亲工作上出了问题,没办法家里人才把她送到乡下来的,带着些逃难的滋味,但是她自认比整个知青点的人都高一头,也不想让林然然得意,于是她挺直腰,扬起下巴冷笑着睥睨林然然,“别你家里是这样就觉得别人家里也是这样,我和你可不一样,一身尖酸刻薄的小家子气,我怎么就和你这样的人成了一个宿舍的?”
“你是什么意思啊?!”
“你脑子有问题就去看。”杜明秀说。
“你要是不想和我一间宿舍你就去让村长给你换一间啊,你杜大小姐这么厉害。”
“凭什么我要走?我是嫌弃你又不是怕了你,”杜明秀说,“你分清楚一点。”
林然然握着拳猛地站起来,杜明秀抬头看她,“怎么样?你要打架?”
说着也站了起来,她比林然然高一些,气势也更加凌人,林然然突然转头看着旁边的尚雪,尚雪一顿,内心里觉得很是不耐烦,要不想让林然然为曾经做的那些龌龊事付出代价她现在根本不用和她再虚与委蛇下去。
她站了起来,却没有像林然然以为的那样帮她和杜明秀对骂,反倒是做起了和事佬,“大家以后还要在一起待很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苏拂衣还真不知道她这话是在劝架还是在火上浇油,这话在现代无疑是和“吃亏是福”“大过年的”“他只是个孩子”一样的垃圾话。
不过孙莉的出现及时打断了可能继续发酵的一场矛盾,她在围裙上擦擦手,招呼她们道:“吃饭了。”
苏拂衣和李嫣先离开了这个战场,剩下几人随后出来,谁也没有继续提这个事的想法,这事就这么不轻不重地翻页。
第二天杜明秀就如她说的那样,没有去上工,跟苏拂衣一样待在知青宿舍,偶尔会问一下苏拂衣家里的情况,苏拂衣没有照实说,原身那一家子神神鬼鬼的亲戚真要说起来能说三天三夜,只说家庭条件一般,有个妹妹比她小一些,所以来下乡的是她。
杜明秀也不是真想刨根问底,知道她家境没自己好就闭嘴不再和她说什么,这一批女知青里,在她看来也只有苏拂衣能和自己比一比,毕竟苏拂衣长得实在漂亮,脸盘身段让她来说她都挑不出什么问题,而且就她这几天看来,苏拂衣的衣服都是很好的料子款式,现在得知她家庭条件不如自己,心里就觉得舒畅很多。
她看了眼天色,快到中午了,她放下书,在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两毛钱,又去厨房拿了今天她们六个的粮食,去了隔壁郭婶家,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她是怎么都不愿意做饭的,情愿花这两毛钱让人替自己做饭。
她走没多久苏拂衣就见着尚雪急冲冲走进宿舍,把她的床铺柜子翻了一个遍,皱着眉,嘴唇紧紧抿着。
苏拂衣:“你在找什么?”
她这话一出口,本来还在翻箱倒柜的尚雪突然停住,缓缓转身看着她。
苏拂衣看着她这明显不怎么友善的目光嘴角的笑容慢慢收敛,“怎么了?”
“你有看到我的玉坠吗?”尚雪往她走了几步,“刻了一只小兔子那个,兔子脚上刻的有我的名字,你有看到吗?”
虽然是在询问,但她这态度分明就是肯定她那个莫名其妙的玉坠是她偷的,她摇头说:“我没见到过,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兔子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