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新入太医院的年轻小生,新婚不久,瞧皇上的状态有些熟悉,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他说话了。
“陛下可知这火气源头?陛下最近吃了什么?见了谁心火最旺?夜晚是否有龙遗之梦?”
老头们都保守得很,问过吃什么就完事,没想到龙遗那方面去,听了小生的话,茅塞顿开,原来如此!
陛下这就是开情窍的征兆啊!
赵显同样想明白问题所在,可他能说出来吗,堂堂当今圣上,对身边的小太监有旖旎之思,这不仅变态,还能扰乱朝纲!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皇帝的异样成了后宫的大谜题。
妃嫔们急得像热锅的蚂蚁,不停找智囊星苏公公解惑,更奇怪的是,苏公公一介太监,竟然被下放到司农局。
好好的御前内侍不当,跑去跟种田的老头混一块!怪哉怪哉!
苏毓同样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她不知哪里得罪这位,端茶递水磨墨,各种打杂贴身伺候,每件事都被挑错!
好像把石更不起来的气都撒到她头上,太没天理了!
司农局的老头,照孙司农的评价,有又臭又硬的老顽固,有自私自利的奸诈臣子,剩下的三两个,老实是老实,爱浑水摸鱼。
他们接听圣旨后,对这位苏公公好奇得很,一个嫩脸皮的小太监,育出亩产千斤万斤的良种,简直夸张可笑!
司农局作业多少载,研究的粮食,最优的种子才能亩产二百斤,朝中传言的千万斤,怕不是种石头吧!
司农局这帮老学究思想腐朽顽固,较真的时候,皇帝都险些压不住。他将苏毓派去这鬼地方,一是眼不见心不烦。
二是让司农局的人好好磨练苏毓,最好把人磋磨成乡野村夫,变成宫内第一丑太监,到那时,女装的小苏子便不会再扰人清梦。
苏毓新上岗的第一天,戴着司农局‘大农司’的玉牌,奉皇上的命令全力掌管这个四进小院的所有政事。
前任大农司安本源和他的部下们不服气,见着苏毓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说有急事归家,今儿处理不了政事。
四个人懒散地戴着官帽,出院门右拐,组酒局去了。
安本源的对头苗大贵见状,原想谄媚奉承这位大红人苏公公的,立即改主意,领着两个手下去太医院抓药,说脚疼。
脚疼还捂着脑袋跑,半点面子都没给苏毓。
剩下三个,跟孙司农一样,只会埋头做工,这会一把手二把手都走了,他们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怎么面对苏公公。
苏毓拿玉牌对他们摇了摇,问道:“司农局的印鉴在哪里?”
岑多粮脑子还算机灵,第一个给苏毓领路,“苏公公您跟在下来,印鉴在安大农司……不,安大人的位子。”
苏毓觉得他识趣,拍人肩膀,“小伙子不错,正好我缺个帮手,你来吧!”
岑多粮没想到真能捞着好,立刻鞠躬拜谢,“岑多粮多谢苏大人赏识,只要大人吩咐,在下一定尽心尽力!”
苏毓笑着,径直去了安本源的位子,拿他的纸墨笔砚,执笔三两下,写就七张条丞,一一盖上印鉴。
“安大人四位家中既然有要事,本官只好大发慈心,跟陛下言明前因后果,让他们在家中好好待上十天半月。”
“苗大人三位身体有恙,刚刚瞧着是脑子有什么大病,本官也一并跟皇上请恩,让他们好好养病去了。”
苏毓说完,把印鉴放入怀里,见岑多粮三人脸色苍白,好笑地问,“怎么,三位有不同意见?可与本官说说!”
三人本就胆小,见苏毓新官上任,雷厉风行地把七位同僚都禁在家中,强行休息,吓得唇色发紫。
不是说苏公公最是好说话吗!怎么这会儿笑起来,比陛下还像个阎王爷?煞气重重的,忒吓人了!
迫于苏公公的淫威,他们不敢出门给安本源和苗大贵送情报,老老实实待在司农局,把历年的志本和典报送到她面前。
苏毓通读司农局的要务和大宁朝的农业史,自个儿在纸上做了一对笔记,还让岑多粮三个去工部问农具的事。
她拿出学霸啃书的劲儿,三天时间都待在屋子里,司农局安安静静,没生什么事,却也没干什么活。
安本源在家中拿酒壶喝酒,满脸酒气嗤笑,“一个小太监,还想把司农局整翻天,瞧瞧这鹌鹑样儿,异想天开呢!”
住对街的苗大贵跟对头有同样的想法,不是他看轻苏公公,而是大宁朝有史以来,就没见过有太监立功的。
皇上说的良种,怕是西郊那帮落魄的老东西拍龙屁搞出的名堂吧,一帮龙屁精,闹大了等着被言官上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