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
祁衡捂着下巴退后一步,手抬了又抬,抽人的心都有了。
“你……你怎么在这?”姜毓捂着额头,倒不是很痛,只是惊魂未定。
“你问我?”祁衡心里的火腾腾就上来了,“我怎么在这里你不知道?”
大早上地赶进城,衣服还是路上换的,要不是得跟着她回门,难道是上门来找肃国公喷的?
姜毓的头皮紧了紧,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可不能给这煞神抓到她的把柄。
“王爷哪里话,妾身只是以为王爷在城外赶不回来,蓦地见了王爷,有些惊讶罢了?”
祁衡心里憋着火,不依不饶,“你是在怪本王?”
姜毓垂下头,毕恭毕敬的,“妾身不敢。”
“不敢?”祁衡冷笑,紧攥着不肯放,“不敢说出口,那其实心里就是有的了?”
有什么?这种日子找不见人,有没有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没完了。
姜毓索性把事情推个干净,一句话把祁衡给堵上,“王爷倘若非要这样误会,妾身也无可辩驳。王爷若是有气,还请先到厅上看茶,爹爹和兄长就要回来了。”
嘿哟。
小姑娘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恭顺,只是说出来的话就是硬邦邦的,好像是委屈巴巴服了软,但实际撇了个干净,还打发他去喝茶,最后还威胁了一句她父兄要回来了。
祁衡真是气乐了,早知道这姑娘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行。本王不跟你个丫头片子计较。”一会儿吃饭席面上见一眼也就罢了,祁衡才不想见肃国公那张老脸,“你以前的屋子在哪儿,我过去歇会儿。”
歇什么歇,姜毓暗瞥了他一眼,按礼你现在应该去拜见岳母大人。
不知礼数的,狂傲骄矜,活该被废黜东宫。
姜毓忍了忍,再怎么样她也还不敢去支使祁衡,他人到了张氏也就放心了,算给了她面子,剩下的虚礼也就不强求了。
“王爷随妾身来
闺房还是以前的样子,日日都有人打扫。预备着姜毓回门,门上的喜字和红绸都还没撤下。
姜毓使唤了翠袖去泡茶,她与祁衡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进了门就自己顾自己。
这两天姜毓在王府闲来无聊绣手帕香囊,想起闺房床头上还压着以前描的花样子,就去床头翻那些花样。厚厚的一叠都是以前姜毓自己一张张亲手描的,前世没出嫁的时候晚上睡不着就会翻出来一张张看,重生回来这样多的事情,使得嫁进王府的时候都忘了还有这些东西。
姜毓一张张翻着图纸,上头的花样真是既陌生又熟悉,当年在康乐伯府的时候天天忙东忙西,应付这个应付那个,还有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夫君,整颗心就没有一刻是能静下来想旁的事情,自然也没有闲工夫倒腾这些玩意儿。
眼下倒是好了,虽然为人棋子陷在禄王府这个泥淖里,但倒是出其安静,不用想着讨夫君喜欢,也不用请安立规矩,甚至掌家权都不在手里,真真闲人一个人比没出嫁时候都清闲,就有闲心忙活别的东西了。
姜毓理好图纸,让翠盈收起来一会儿带走,抬起头就见着祁衡坐在她的妆台前,伸着脖子对着镜子,不知在照什么。
“王爷您……”
姜毓皱了皱眉,隔着珠帘,祁衡侧身对着她根本瞧不清他在做什么。刚才这位爷还在桌边剥桔子,怎么又给转悠到了妆台边上?他想做什么?
祁衡没回头看她,还是伸着脖子对着铜镜,道:“你过来。”
过去干嘛?
姜毓不知道这位爷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也不得不过去,撩开珠帘靠近了,就能看到那些搁在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被开了盖子乱七八糟躺在妆台上,祁衡捏了支刷子沾了胭脂,正往自己唇上点。
“王爷……”
姜毓傻眼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在摆弄女人的胭脂水粉!难道这是祁衡一个不为人知的特殊嗜好?他这是……
姜毓一吭声,祁衡就回头了,鲜红的胭脂在祁衡的唇上刷了个血盆大口,两片薄唇厚了一圈,活像挂了两根腊肠。
姜毓不知道应该是惊还是笑了,一时面部神情不受控制地扭曲,笑也不是很敢笑。
“你……您……”
祁衡倒是很平静,没恼羞成怒也没黑脸,“过来,帮本王涂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