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摩鸠接着鄙夷道:“我方才给他引用的羊奶,是何颜色?”
白色,与三眼环轮法印的幻丝颜色,一模一样。
戚九瞬间明白一些。
轲摩鸠补充,“根本没给他吃任何折磨人的毒药,不过是借助审问的契机,拔除他体内不成气候的幻气罢了。”
“像他这种半吊子的修炼方法,完全不可能顺利成为筑幻师,甚至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凭白丢了性命。”
“你以为鲤锦门是什么地方?随便草菅人命的屠场吗?阿官不过是想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顺便教训他一翻罢了。”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提审一个如此关键的毛贼,公堂里反而连一个鲤锦卫都不在场?”
戚九又是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矮子!”他戳戳他的头,“人矮,就要勤于动脑,你以为自己长得矮,就很接地气了吗?!”
“哎哎哎!手拿开!”谢墩云旁观到此,眼瞅着小弟被人欺负,跳出来护犊子,“小九脑子有问题,你再戳,当谨给他戳漏了!”
轲摩鸠自戚九的肩头蹭蹭手指上的灰尘,“反正烨摩罗有句俗语,没本事的狗叫得越凶。”
“我早告诫你,阿官待你不同,你不能随便就跳起来跟他对着干,这太伤人了。”
谢墩云呵呵笑道,“花鲤鱼那家伙手段阴辣,是北周朝堂内尽人皆知的,我家小九内心醇厚善良,才不会与他……还有你……你们!同流合污的!”
轲摩鸠完全不想拉低姿态,与他再纠缠下去,明话明说道,“人家两人的事情,用北周的俗语来称,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冷暖自知。”
想了想,又问,“我这句俗语用得对吗?”
谢墩云反应剧烈,直接瞪住戚九的眼睛不肯放松,上下细观,“你……他……什么时候的事……呃……那件里衣,不会就是花鲤鱼的吧……”难怪上官伊吹的脸上日日停滞着一片乌云。
戚九早被搅扰得心烦意乱,挣开谢墩云的钳制,“那东佛怎么办,你们怎么处理他?”
东佛挂在站笼里,像条白花花的咸鱼干。
轲摩鸠耸耸肩,“阿官只叫我来审人,也没说接下来的事,”语调微停,像是想起什么好主意,“先弄去我的青云一水间,我很需要他,不能浪费。”
戚九实在从他这张无面脸中,瞧不出什么阴谋诡计,或是机关算盘,捏着微痛的太阳穴,拒绝了谢墩云的陪同,一个人往橙霜坞走去。
快要接近时,夹岸的橘林里有些响动,橙黄叶绿间,偶有艳红色的身影波动。
定然是上官伊吹。
戚九立马想起自己早晨顶撞的话,虽然仅有几句,但是不顾身份后果,信口开河乱说一气,依律是要被杖刑伺候的。
他不想被杖刑,但也绝不道歉,指间摸一摸胸口的两颗牙骨,仗着脸皮与日俱增的厚度,跟了过去。
仅听见上官伊吹喃喃自语道,“转赠金桔闲讨趣,心念君兮君不知。”
戚九也不知道他这是神神道道吟的什么诗,踮着脚,一路鬼祟。
哪知上官伊吹微一闪身,就从橘林中央消匿无踪。
一定是自己重手重脚泄露了行踪,想着对方一定不屑理睬自己,戚九只好转身离去。
才调头,空荡荡的身后随即多出个人影来,无声无息,鬼魅一般。
戚九骇得摁住自己险些飞驰九霄的心脏,一头冷汗旋即沁出。
上官伊吹单手拿着橘子,在掌心里掂来颠去,语带疏离问“轲摩鸠命你来追我的吗?”
戚九心里否认,嘴上承认道“是,大人,轲摩鸠大人向您请示,东佛应该如何处置。”
啊~
上官伊吹剥开橘子,舔唇吃了,“他已经没有用了,形同废物,丢出去就行,不用向我请示。”挥挥手,暗示戚九赶紧滚蛋。
戚九不语,毕竟当初是自己最先告诉上官伊吹,东佛与犀牛衔杯纹银壶之间的关系,那时候他满心满眼想借机钻进鲤锦门来,觉得东佛是一盏明灯,照亮前程。
可如今,为什么反觉得是自己害东佛遭受如此对待,甚至害他失去所有求生的资本。
上官伊吹看他低头,满脸写着个丧字,“怎么,你不服气?心里觉得东佛很可怜,而且,都是你害他成了个一无是处的人?”
对方一语中的,更叫戚九深深陷入自责。
上官伊吹早把他的九转大肠看得门儿清,散淡笑道,“那可怎么办?我偏要驱赶东佛离开的话,你准备咬我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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