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雅的确有着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艳的容貌。
她今天黑裙黑发红唇,艳丽得像黑夜里的妖精。
她是很少这样打扮的。
从前在傅云哲身边,她总是不遗余力将自己装扮成乖巧大方,端端庄庄的模样。
甚至都快忘了她年少时的张扬。
年少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自由散漫,又艳压群芳的打扮。
看似简单随意,其实最为惑人。
她真的没有花太多的心思,只是生了一张亦纯亦欲的面容,难免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喊她过去坐的人叫李显宗,正是胡洋说的投资人中的一个。
宋希雅是曾远远见过的,是以便认了出来。
她礼貌地笑笑:
“李总。”
李显宗又拍拍身边的位子,一脸难掩的笑意:
“来,快坐。”
宋希雅掩饰住自己的抗拒,坐到那个空着的位置上,刻意与李显宗保持了些距离。
参加应酬是参加应酬,她可不是卖肉的。
她刚坐下没多久,便听一旁一个穿着蓝白条纹衬衣的男人笑着问李显宗:
“呦,你哪儿认识的这位小姐,面生得很,可真正点。”
李显宗往宋希雅的方向凑了凑,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用一种带有占有性的语气说道:
“这位宋小姐是个优秀的演员,你啊,就别肖想了,没戏。”
“哈哈哈,我什么时候肖想过你的。”
蓝白条纹衬衣男又瞥了一眼另一个空着的位子,问道,
“怎么,今天请的贵客还没到?”
李显宗笑了两声,一双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你也说是贵客,贵客忙得很,体谅体谅。”
对方似乎还想开口说话。
不过还未出声儿,便听见包厢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空着的位置只有一个,那个位置上该是谁坐,在场的人大约也都知道。
是以,门的声音一响起来,就见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门口的方向。
独独少了宋希雅。
她对这应酬的酒局上再来几个人,谁来,一点儿也不关心。
此时此刻,她就只想时间快快过去,让她快点离开这个虎狼之窝。
身材颀长,形容英朗的男人一进门,一双眼睛就已经被那一道倩影吸引了去。
黑色的吊带裙,衬着雪白的肩颈。那是他永远不会认错的身体。
是他曾寸寸抚丨过,又种上点点樱红的肌丨肤。
宋希雅一瞬间陡然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直直停在她的身上。
半晌,没有移开的意思。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狂乱跳动起来,猛地一转头,便与那来人四目相接。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男人晦暗的双眼在她身上未有片刻的停留,便即刻转开,像是什么也没瞧见。
他忘不了那天她说过的:她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
身高腿长的男人落了座。
正是在宋希雅对面的位置,一抬眼就看得见。
她恨不得立刻就转身出门,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不得不坐在这里,她也就只能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是有人偏偏不肯给她这样安宁的机会。
她的手伸向桌子上的茶杯,想喝一口茶压压心慌。
不想手刚刚接触到茶杯,手背上便被一只微胖的大手覆上,李显宗的手指,正在轻轻抚着,她的手背。
宋希雅暗暗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撤回来,向着李显宗举举杯,轻声说道:
“李总,我不会喝酒,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美女相邀,李显宗自然是愿意喝这一杯。
只是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直直盯着他,透着凛凛寒光。
李显宗抬起头去,发觉最后一个看他的人是傅云哲。
他脑子一向机灵,转得快,当即便大约粗略明白了,他抬手向着傅云哲的方向,对宋希雅道:
“来,快先敬傅总一杯。”
……敬傅总一杯?
这几个字在宋希雅脑子里不住回荡着,她看着面前的茶盏,垂着头,一时间有些恍惚。
身旁的李显宗见状,忙又催:
“快点呀,多得是人想敬傅总酒,轮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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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潇十六岁那年,家逢巨变,她从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小姑娘。
那年江城的冬天格外冷,她在贴了封条的豪宅外,险些冻的没了气儿。
是那个传闻中杀伐果决,冷戾恣睢的男人,将她领回了家。
千恩万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人人都说梁潇命好,没了富豪老爹,还有一个愿意宠她纵她的临江集团太子爷霍成泽。
直到那个雷鸣电闪,暴雨瓢泼的夜,她二十岁生日的那夜。
他将她丢进雨中。
男人坐在劳斯莱斯幻影里,手上夹了一支烟,好整以暇,居高临下地看她。
看那个被他亲手宠上云颠,又亲手扔进泥潭女人。
狼狈、又可怜。
*
一别五载,再相见的时候,她手上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男人心中一窒,将那个明媚惑人的妖精一把按在墙上,声线冷硬,一字一顿:
“梁潇,别以为带着孩子我就还会要你。”
“最多,孩子给我,你,消失。”
霍成泽冷然嗤笑,不屑地看她。
像极了那个雨夜里,他的模样。
梁潇有些好笑,扬手轻抚他的脸,娇笑着缓缓道:
“孩子是跟你的时候怀的,不过是不是你的,我就不知道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