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话赶话逼到那份儿上了吗,哦,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被他一语中的,程默回想起这些年的苦逼经历,别说女朋友了,他几乎连普通朋友都交不到,若不是上课会回答问题,同学一度以为他是哑巴:“是又怎么样!”
“呃……”如此直白的回答倒让洛叶不知所措起来,其实脸皮厚如他,也没想过有天会亲个男的,“用,用不用我对你负责……”
“不用,我只想揍你。”
“也行,别打脸就成。”
洛叶低眉顺眼的样子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旁边桌的客人不明就里,只看到程默一个劲凶自己“女朋友”,便斥责起来:“你还是不是男人,女朋友被别人损你不吭声,就知道窝里横!”
程默快气乐了:“你喜欢‘她’,你领走!”说完他一拍桌子,起身冲出咖啡馆。
“什么人啊!”邻桌一致谴责这种渣男行径,洛叶连连赔笑,而后拎起坤包追了出去。
程默出门就给中介打电话退租,但中介说如果毁约,预付的三个月房租不给退,那是程默的全部身家,他没钱再找一处房子了。他父母早年离异,又各自组建家庭,他回不去;宿舍人多嘴杂,他又不想听流言蜚语,以至于落得无处可归的地步。
对了,他想起去年曾在一家培训机构做兼职美术老师,那里提供员工宿舍,说不定可以重操旧业,顺便解决财务危机。
说干就干,程默赶在洛叶近身之前拦了辆出租,锁上车门,任他如何拍打窗户也不理会,催促师傅扬长而去。
然而赌气一时爽,当计价器开始蹦字,他的心也开始乱蹦,只能暗暗咒骂洛叶,要不是为了甩开他,自己就坐公交了。
培训机构设在一栋商住两用的楼里,走廊很是狭窄,物业服务也不到位,头顶十盏灯坏了七个都没人来修。事到如今有个住处就行,也容不得他挑三拣四了。
程默敲开其中一扇门,负责咨询的人把他引进去,待问明来意,那人通知了老板。出乎程默意料的是,老板撂下电话后,很快就赶了过来,亲自上阵腾出张床位让程默住下。在走投无路时,有人愿意伸手拉你一把,这份恩情通常能让人记一辈子。
用程默自己的话来说,这个老板很照顾做兼职的大学生,当晚为了庆祝老员工回归,他自掏腰包带大家出去吃夜宵。从前遇上这种事,程默都是能推就推,但这次他是聚餐的主角,总不能缺席,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跟大家吃吃喝喝,之后又在众人的提议下去了附近的KTV。
同事们都玩得很嗨,只有程默杵在角落里静静坐着,老板见他一如既往的不合群,便靠过来怂恿他点歌,程默微笑推拒。
“你点一首,就当给我面子,今天大家可都沾了你的光。”老板把手臂搭在他身后的沙发背上,这个姿势说亲切也亲切,说暧昧也暧昧,总之程默很反感与人肢体接触,不动声色挪开了些。
“我唱得不好,不辣大家耳朵了。”开玩笑,天生的音痴岂能在外人面前现眼。
其他人招呼道:“来吧,都是瞎唱,开心就好。”
拗不过大家的热情,程默勉强同意:“点个合唱的吧。”
他话音方落,屏幕切到下一首歌——今天你要嫁给我。
有人把话筒递给他,程默满头的黑线,正在他犹豫要唱蔡依林还是陶喆的部分时,老板拿着麦开始唱起来。
程默全程小声念词,幸而有老板领唱,他才熬过难关。然而一首完后,大家继续起哄让他们合唱,程默连连摆手,老板却不为所动,依旧拉着他不放。
正拉扯着,程默感觉裤兜在震动,他拿出手机,频幕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往外走:“抱歉我接个电话,大家继续。”
同事们都不甚在意,该喝的喝该唱的唱,谁也没留意到,老板微醺的眼神中,已染上了一层异样的光芒。
程默走出包间接通电话:“喂,你好?”
“这都几点了,小祖宗你跑哪儿去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程默这次很淡定,洛叶能开车找到自己学校,自然有本事弄到手机号:“房租不用你掏了,我明天就会搬走,谢谢你的早饭。”
“那你今晚住什么地方,安不安全?”他的语气听起来很焦急。
“我能出什么事,改你的方案去吧。”不等对方继续开口,程默直接挂断电话,并将他拉黑。
包厢里震耳欲聋的音响让他很不舒服,大家又不断劝酒,他是男生躲不开应酬,从聚餐开始就喝了不知多少杯,现在头开始阵阵疼痛,便去洗手间洗脸。
冰凉的水流刺激着皮肤,让他稍稍好受些。
“喝太多了?”身后传来老板关切的问候。
程默拧紧龙头,随手抹了把脸:“没事,走吧。”
“我已经让大家回家了,看你也累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嗯,好。”程默转身准备出门,被瓷砖上的水滑了一下,脚下拌蒜差点摔倒,这时一双有力的手穿过他腋下,从身后抱住他。
“我扶你吧,确实喝多了。”
“没事。”
“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别这么见外。”老板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揽着他往外走,程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感觉老板的手有意无意地往下滑,已经贴上了自己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