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名侍女的扶持下,她出了佛堂,陶陶站在烈日下也有些发冷,但是好在头晕憋闷的状况好了许多。
巧嬷嬷自然也看到了陶陶的不适,不由冷冷一笑:“舒贵妃,老奴前来是有要事,扶清大师今日入宫为太后娘娘和永嘉公主批福,方才得知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扶清大师特地为皇后娘娘卜了一卦。
扶清大师神妙不已,竟然算出皇后娘娘乃是奇香入体,紊乱经脉,这才差点导致小产,结果皇后娘娘的大宫女很快在娘娘的寝殿里找到带着残香贴身衣物。
经由太医验看,查出衣物被麝香熏染,只是爱用香的整个后宫只有舒贵妃和刘嫔,不知舒贵妃能让老奴派人将娘娘的宫殿搜查一番?”
舒贵妃抿唇一笑:“清者自清,本宫自然愿意协助嬷嬷办事。”
但是笑意却很浅,也不知这位拂一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句话就让太后深信不疑。
陶陶望向这个女人,突然被陷害,她这才明白:原来这里的规则,并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冷冷道:“贵妃娘娘说,若是想让皇后娘娘顺遂诞下龙子,必须得由妹妹下跪祈福三日,可是既然是人为,那这祈福可还算数?妹妹可以归府了罢!”
“自然可以,御王妃请便。”舒贵妃僵硬一笑。
巧嬷嬷咬咬牙,她实在没想到,这个狐媚子竟然敢阳奉阴违,明明是让御王妃抄抄经书,结果却私自改成让王妃下跪祈福三日?
可真是位好样的!
陶陶淡淡道:“残害皇嗣其心可诛,陶陶只愿皇后娘娘能早日诞下麟儿,一偿姨母皇孙承欢膝下的心愿。”
她拿出一张抄写得满满的经书:“巧嬷嬷,您能否,将这清心咒带去钟萃宫。”
“御王妃跪着抄写下来的!”巧嬷嬷睨了眼舒贵妃,“老奴一定带到!”
文南颔首:“王妃……”
她点头:“回府。”
身上的香火的气息,想到什么,陶陶忽然回头:“贵妃既然爱香,今日为何没有用香?”
巧嬷嬷恍然微微一笑:“谢御王妃指点!”恐怕——是做贼心虚了!
这场戏散场了。
陶陶蔫蔫地出了宫门,与女主突然间就要她的命相比,她的攻击力好小……
被扶着上了马车,车帘撩开,车内已经有人,是辞琰。
回去的路上她仍然没有缓过劲儿来。
此时坐在车内,她仍然感觉遍体生寒,她差一点就卷入残害皇嗣一案。
马车并未驾离,不知过了多久,文南立在车外,禀报道:“爷,巧嬷嬷传话,舒贵妃宫里搜出麝香香料,证据确凿,太后雷霆震怒。”
男人云淡风轻点点头。
陶陶偷偷看着辞琰玉雕般的俊脸,她想,如果舒贵妃那么傻地把明晃晃的罪证放在自己宫里,那么也不会出那位嫔妃被杖毙的情节,所以,这个时候,要是还不知道是谁救的她,她才是傻瓜。
她垂头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头顶没有动静,是觉得她丢脸吗?她抬眼,就看到辞琰微眯的双眼,像是在看她,不,他看不见啊!
她叹了口气,看着手上的墨痕:“我是不是很没用。”
“以后多看些书,长些记性。”
她倦倦道:“看什么书啊?”
“只要不是杂书就好。”
“……”
她点点头:“殿下,我以后要宅斗吗?”
“和谭扇子?”
天,谭扇子知道会哭的!刚才还自厌的心情因为这啼笑皆非的一句话而消失。
她憋着笑扑倒在柔软的垫被上,头疼,眼皮也沉重,一下子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到额头被一双微凉的手触摸,和注视。
再次醒来,天已经将将抹黑,听茗坐在床前摸了摸她额头,关切道:“王妃,您发热了一天,难怪今早看您脸色有些发红,您今日好去宫里,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
“我发烧了?”陶陶后知后觉摸摸额头:“嗯,难怪有点晕。”
她探手摸了摸额头,有些烫,应该是低烧。
嗓子有些发干,她咳了咳:“听茗,我喝点儿水。”
“是!王妃。”听茗连忙去桌前沏了一杯热茶。
“要白水吧。”
“好!王妃稍等!”听茗转身出了房。
陶陶靠在床栏,想到她在马车上听到的文南的话,难道巧嬷嬷的热忱是因为,她是辞琰的人,可是,她是魏晚音身边最信赖的嬷嬷啊!她,错估了辞琰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