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身体不适?”薛维永满脸惊疑,连忙出声询问:“大嫂可是哪里不舒服?可有请大夫?”
然而,主位上的族长面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笑眯眯地道:“不碍事,她就是老毛病犯了,年纪大,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没啥大毛病。”
“哎哟,那可不行,早发现早治疗才是。”薛维永是个直肠子,心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自然没看出来族长的尴尬。
还是薛平景是个明白人,恭敬地行完礼,由衷地感谢:“大伯母身体不适,我们一家也不好在此打扰,今日多谢大伯给平墨休书一封,这份恩情,侄子必将铭记于心。”
“一封信而已,多大的事,不用谢我。”族长的老脸有些涨红,事情没办成,二丫头的名声有可能不保,说大了还要给薛氏族人的名声带来不好的影响,本该妥善处理,却因为对方是正三品高官就束手束脚,他如今只觉得颜面无光,是他这个族长没有照顾好族人。
双方说完客套话,薛维永就领着家人上了马车,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薛瑾夏的心却止不住地往下沉。
她自然看的明白,连族长都忌惮赵框宇,生怕他在京城给其撑腰之人太过厉害,会断了二伯伯的前程,大伯母命丫鬟前来,是在变相地赶他们一家子离开。
薛家人的马车刚消失在视野里,病痛得下不了床的孙氏生龙活虎地冲到前厅,朝着薛维杰扯着破嗓门吼声道:“你老糊涂了!还让他们进屋,没听到外面传成什么样,提刑大人看上的姑娘能逃得掉?他们一家也是缺根筋,送个赔钱货出去又如何,笼络了提刑大人,还怕平景在官场上不能平步青云?用得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面对家里母老虎的盛怒,薛维杰觉得老脸真是挂不住,却十分没底气道:“我说你讲话怎么那么难听,平景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让他将嫡女送给半幅身子埋进黄土的提刑大人做妾,为人父母能忍得下这个心?让你卖女求荣,你干不干?”
“我没生过女儿,你这话用在我身上不切实际!再说,虽说与人为妾,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妾,那是正三品高官的妾侍,能和平头老百姓的妾侍一样?她一个闺阁小姐也不就嫁个男人,如今吃穿用度不用愁,还能给自己爹在官场上铺平一条平坦大道,她但凡有点良心懂得百善孝为先,就该乖乖跟了提刑大人,哪里会整的这么多事?”孙氏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自个亲生女儿就可以任人肆意践踏。
薛维杰听习惯了孙氏扭曲的三观,一辈子都是这般口无遮拦,也就见不怪不怪:“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维杰一家子都没想过用二丫头的婚姻谋求利益,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他们爱护子孙的想法?”
“呸!轻狂,那是习圣贤书傻了!你看咱们家平墨,至从娶了庸侯府家的嫡出小姐,官场上就如同走过了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再熬两三年,很快就要做上兵部尚书,那是何等光宗耀祖的事,岂是平景可以比拟?若当年真听你的娶了那个赵若凝,平墨还会有如今的风光?”孙氏满脸蔑视地瞅着他,根本不屑与他理论薛维永一家是多么无能。
深深吸了一口气的薛伟杰摇了摇头,莫可奈何道:“行了,行了,那是你的想法,我也说不过你,我去写信给平墨,让他查一下赵框宇的背景。”
眼看着薛伟杰年迈的身子头也不回地往里屋走去,孙氏的嗓门洪亮,不断嘱咐道:“写什么写,吃饱了撑着,平墨政务繁忙,哪有空管这种穷亲戚的破事!不许写,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