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元从不因苍老而颓败,可是如今正值年少风华的元柏正垂眸,尽管操场上的广播音乐热情似火,却似乎感染不了他。
在问完话以后,苏昌也就开始做起了广播操,而元柏和白穷这两个老骨头没动。
直到巡逻的体育老师走过来,看到了,提醒了两句,“在做操呢,就算不做也动两下。”
元柏倒是个能接受意见的主儿,于是懒洋洋地伸了伸手,又扭了扭脖子。
白穷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被体育老师给吼了,“最后面的那个同学,怎么回事,你怎么也不做操?信不信扣你们班级的分?”
白穷挤出了一点班级集体荣誉感,无奈地挥起了手,也算动一动。
等体育老师一走,白穷就将手放了下来,继续往前偷瞄,看的不是元柏,反倒是苏昌
这个人,就是元柏曾经喜欢过的人。他倒也不讨厌这人,反而还挺感谢他的。感谢他……不喜欢元柏,要不然自己可能就没那个缘分遇到老元了。
苏昌有所感觉向后斜了眼过来,手里的广播体操动作有条不紊,“诶元柏,你身后那位同学是新转来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长得好像有点凶。”
“不凶。”元柏下意识先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毕竟在他心目中白穷天下第一可爱。一提到白穷,元柏的话就忍不住多起来,他恨不能告诉别人他家白穷有多可爱。
可惜啊,这些话都不能说,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他新转来的,以前在江城一中读书。”
苏昌诧然:“江城一中转来的?那说明成绩应该不错啊,怎么转到你们班去了?”
元柏陷入沉默,我总不能告诉你,他是为了我转来的吧。
一想起自己的爱人一重生,就跑到自己就读的学校,还打听自己的消息,元柏眉梢就禁不住染了些欣喜。
苏昌见元柏不说话,立刻意识到自己刚语言的不敬,误以为元柏生气了。
他随着音乐舒展开来的双手顿了顿,急急忙忙解释道,“元柏你别误会,我没看不起你们班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位新同学以前是在江城一中的,说明成绩应该不错的,转来我们宏志班会更好一些。”
元柏没那么小气,而且他心情不错,笑着调侃道,“可能他成绩很差,差到只能来我们班。”
白穷在后面歪头看着他俩,感觉聊得还不错啊,竟然还把元柏给逗笑。
磨了磨牙,白穷不得不承认,还是有点酸的。
熬到广播体操结束,同学们都快被火热的太阳给烤熟了,一边重重地呼气一边用手掌给自己扇风,体育老师站在主席台上不停地喊着“大家有序退场”,可大家还是一窝蜂散场,人挤人,背靠背,脚踩脚,那里记得“有序”二字。
白穷的目光被公告牌上的通知吸引,白纸黑字写着元柏同学与人打架的事情。
这是则处分通知书。
白穷觉得它看着碍眼,抬手想将这一页撕下来。
一只手从左侧伸了过来,阻止了白穷的动作。
“这是教务处贴在这里的,不能随便撕,否则你也会被记过的。”
温煦的声音从左耳传了过来,挺熟悉的,似乎刚才就听过,白穷侧目看去,只见那眉眼含笑的人,不是苏昌,还能是谁呢?苏昌长得的确是不赖,要不然也不能成了元柏的白月光,他一头乌黑短发,五官周正,套在身上的校服略显宽松,穿着一双洗得泛白的球鞋,整个人捯饬得干干净净,带着那种润朗如玉的气质。
这是……来自情敌的善意的提醒?
白穷一笑了之:“哦,谢谢你。”
“你跟元柏同班的吧?”苏昌语气温温柔柔,带着点人文关怀,“别看他被处分了,但他绝不是一个坏学生,你要是和他熟了,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白穷摸了摸鼻子,苏昌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搞得他好像跟元柏很熟的样子。
难不成……苏昌是喜欢元柏的。
那自己可就危险了。
白穷眼里的元柏不知道有多招人稀罕,他觉着说不定苏昌也喜欢元柏,有可能是苏昌沉迷于学习没发现而已?
白穷想,要是上辈子苏昌没发现,结果因为自己来到而造成的蝴蝶效应,让苏昌明白了自己对元柏的感情,最后和元柏一拍即合,两人成了。
那自己可不得哭死嘛。
元柏,你最好赶紧忘掉苏昌,爱上我,要不然我会被酸死的。
白咕噜咕噜给自己灌了好多假想醋,连舌尖都残留着那股味道。
“你怎么不上楼?”深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跨越了古老的沟壑,传到白穷耳里,“在这里站着干嘛?”
白穷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元柏。他惊喜地转身,望向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笑容有点晃眼,晃得元柏都愣了愣。
小白笑得也太可爱了吧。
白穷指了指公示牌上的处分通知单,眨了眨眼睛,“我在欣赏你的处分通知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