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穷说:“我只是尊重你追求幸福的权利。”
曾经白穷也不敢,他只是比苏昌幸运,他也想过,如果没有后来的成长,他在过早的时间点遇到了元柏,他还会不会有勇气和他在一起。很大概率是不会的。但这不一定啊,白穷觉得,自己和元柏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场奇迹。
天空漆黑,苏昌抬头望了望,什么都看不清,他想,白穷也看不清自己脸上的泪水,也不必躲躲藏藏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从来到这个学校,发现自己喜欢上元柏,他心里就压了块大石头。
那块大石头将他压得死死的,就连喘气都变得困难,可没想到这块大石头很突然就消失了。
至少有一个人,有着跟他一样的心理。而且这个人,还比自己勇敢。
“谢谢你。”苏昌对他说。
白穷连打了两个哈欠。
看到他这副样子,苏昌也忍不住打了一个。
白穷调笑道:“果然,打哈欠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
苏昌也跟着他笑:“好像是的。”
白穷招了招手:“一起回寝室吧。”
这下没有犹豫,苏昌点头,迅速跟了上去。
操场上只有一盏路灯还亮着,微弱的光芒洒向草丛。草丛里的虫鸣声从未停止,预示生命的鲜活性。
等白穷回了寝室,发现其他三人都收拾完毕,坐在了床上。
进门左手边的下铺坐的是钱咚锵,他低头不亦乐乎地玩游戏,也没时间招呼进来的白穷。
他上铺是林闪。似乎是听到了钱咚锵打游戏吵闹的声音,林闪探出头来,对钱咚锵说,“时间也不早了,你怎么还在玩游戏。”
钱咚锵视线一直黏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好半响才回了林闪的话,“今天手气好,我得多玩几盘。”
“你是在打王者,又不是欢乐斗地主,还讲手气的?”
钱咚锵轻哼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今天手气好,遇到的都是神仙队友,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林闪被他逗笑了,“你还挺会用成语的啊,那你语文怎么那么差。”
“要你管。”
白穷的床位在右边的下铺,好巧不巧,他上铺是陈从。原本陈从已经躺下了,听到声音抓着栏杆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白穷。
“你终于回来了,有些话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他语气不佳,“我才是老大身边的第一小弟,希望你给我记住了,不要妄想抢我的位置。”
“……”白穷撩开眼皮轻瞥了一眼陈从。二十年后的陈从也是这么中二,因此白穷早就见怪不怪了。
在尬然而静默的对望中,白穷敷衍地应和了一声,“哦。”
陈从拍了拍胸脯:“只要你好好听话,陈哥带你飞!”
白穷说:“谢谢陈哥。”
原本陈从张嘴,还想说点什么,没想到白穷扭头就往阳台走了。
于是陈从只能将嘴给闭上了。
他躺在被窝里,将薄薄的被单往自己身上一盖,还在思考一个深层的位置。现在的小弟,走的就是这种霸道流?那是不是自己也应该换一下?
可一想到元柏冷着脸时的样子,陈从又发怂,可能自己没有做霸道流小弟的命。
翌日,禁锢已久的英语书被解除封印,刹那间元柏似乎能嗅到英语书里传来的腐朽味道,他忍不住笑了笑,觉得想要学习的自己有点魔障。
为了白穷,也值得。
伴随着英语老师走进来的步伐,白穷突然问,“听说你以前不喜欢读书的?现在怎么突然开始学习了?”
不是你一直催我学吗?
“当然是为了我喜欢的人,”元柏一愣,别扭地说,“他那么优秀,我怎么好意思不努力。”
元柏的话是说给白穷听的。
白穷那么优秀,他怎么好意思不努力。
但是这话落进白穷耳里,变了味,他主动将元柏口中优秀的人代入为苏昌。
呵,男人。
白穷有些吃味,心头酸酸的。
元柏翻开书本,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英语单词,禁不住泛起怀念,这群小妖精,总是扰得他不得安宁。
上辈子他当了十几年的学渣,让外婆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每次开完家长会,回去的路上外婆总是一声声叹气,老泪纵横地说,都是她的错,将元柏养坏了,她愧对先祖和元柏已去世的父母。
元柏那时尽管口头上安慰着外婆,却从未想过要好好学习。
因为他讨厌学习。
看来这次重生,无论是为了白穷,还是为了外婆,都应该好好学习。就在这个时候,教室门口多了个人影。
“老师,能借几根彩色粉笔给我们班吗?”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英语老师顺着声音看去,愣了愣,“苏昌?你们班不是在另一栋楼吗,怎么借粉笔借到这里来了?”();